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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苏素的保护。    要知道,倘若容与说的是真的,那想要粉碎桃花扇便只有将其从苏素道心中剖出一条路子可走。    姚末无法接受,因此他选择了质疑。    或许容与只是开玩笑?或者道听途说?    “守一赠给她那把扇子时,全内门的弟子都看到了。”容与没有因姚末的冒犯而感到不悦,只是轻声道:“叶知瑜也在场。”    叶知瑜忽然被cue,不禁一脸茫然。    她的记忆被阵法屏蔽,哪里能确认容与说的真假?    可他们此时首先要听的便是容与的逻辑能否自洽,至于信息真伪,那是第二步的环节。    姚末将视线转向苏素,苏素苍白着脸点头。    掌门给予她桃花扇时态度极为坦然,令她得了旁人不少艳羡。    谁能想到那把梦幻绚丽的桃花扇背后,居然隐藏着一颗杀气四溢的心?    “而之后我在屠灭灵梦阁时,灵梦阁的少主主动向我坦白了这一切。”容与淡淡道,“如果诸位好奇,我可以将抽出的他那缕神思展示出来。”    “刚才我的等待便是因为这个理由:桃花扇只会因强烈的情绪而现身,所以我不能提早出现为你们解围。”    之后容与又补充了一些细节,但基本都能与情况对上,逻辑与真实性都无懈可击。    当事人苏素听到最后,脸上反倒没有多余表情了。    她无声的笑了笑,似乎有着几分苦涩,几分自嘲。    “那你要我如何做呢?”    她坦然问道:“是想要我主动自杀么?”    闻言,姚末的面色不由越发苍白如纸。    即便是叶知瑜,听到这里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见面以来,容与一直在改变她对其的看法。    相处的时间久了,她完全感觉不到,这个少年是弹幕口中的冷酷杀手,单人屠灭仇敌宗门的杀胚。    可此时,她终于能够感受到那份非人的冷血残酷。    ——他正在以言语逼迫苏素自杀。    倘若苏素不愿,他会亲自动手么?    ……叶知瑜不知道。    因为她对容与的过去一无所知,仅仅是从弹幕的描述,以及短暂的相处中来感受他。    于是她便草率的给容与下了洗白忠犬的定义。    可现在她才意识到,容与与她想的样子完全不同。    或者说,他一直都是这样。    是她以自己浅薄的认知来猜测容与,甚至洋洋得意。    她知道自己此时应当开口缓和气氛,以免事件逐渐滑落至不可挽回的深渊。    可她应该说什么?容与适用于怎样的语气?他有着怎样的心结?    此时此刻,叶知瑜前所未有的清晰感知到,横亘在容与和现在的她之间的那层厚重壁垒。    那个冷酷少年的笑容,或许从来便不是给她的。    也是,像她这样的人,怎会被人如此深切的喜欢?    至少叶知瑜没这个自信,她也不觉得,那个被容与狂热爱慕的女孩,与自己是同一个人。    这些事,容与应该想得比她还要清楚。    因为那个少年的本性便如此冷静。    ……却又如此冷酷。    第79章 惊变    /79    “你在胡说什么?”容与还未开口,姚末便略微粗鲁地打断了她,果断道,“你都已经斩杀了自己梦魇,做的足够多了。”    说完他补充道:“血祭才能破阵,算什么解法?”    姚末前面说得还算有道理,最后一句话便多少透露出了私心。    只是大家也都能理解他。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我想得那样吧???】    【姚末之前有这样维护过一个女孩子么?】    【但容崽能这么说,肯定是需要这么做了。】    【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苏素,说实话也挺惨的。】容与抬眼看向姚末,很难形容他的眼神,那双凛冽眼瞳冰雪要冷漠,比生铁要坚硬,仿若某种蛰伏的猛兽般令人感到震怖。    若不是因为心底某个必须做到的理由,姚末根本不会选择和他强硬到底。    他是疯了么?要和天煞剑骨一对一?    在梦魇死后,姚末也渐渐恢复了些正常感知,其中就包括对容与身份的判断。    他是仅有理论上的存在可能的天煞剑骨,其可谓是万年一遇的卓绝天才,也有可能是万年一遇的狰狞修罗。    当然,无论是哪一种路线,容与的危险性都是毋庸置疑的。    按照姚末一直以来的处世原则,他绝不该和容与硬碰硬。    可他此时还是开口了。    即使是面对那双仿佛含着利刃冰霜般锋利的眼瞳,他也没有丝毫畏惧。    容与的视线在姚末脸上稍稍停顿。    他听过太多冠冕堂皇的话了,那些人这么说时,通常都是强撑口气,或者存心牟利,真正面对死亡而无所畏惧的,他从未见过。    可他此时感受到了。    ——姚末的勇气。    容与的眼中露出些许异色,他之前是认识姚末的,那时候的姚末性情称为轻佻都算是夸奖。    和姚末想得不太一样,少年眼中并没有露出愤怒亦或讥诮之色。    他只是淡淡瞥了姚末一眼,随后漠不关心道:“这其中因果缘由,苏素你自己理当有数。”    他直接将目标对准苏素姚末再直的气都不禁为之一泄。    说到底,他和苏素是什么关系?身为少年故友,能表现出支持她的态度已经算是极致,想要干涉苏素的决定……他没有资格,也没有动机。    错过了那个杏花烟雨的朦胧春日,有些话便再难出口。    而那一时的羞窘拘谨,所酿成的苦酒也是当日的他难以预料的。    生死、前途、姻缘。    他接受的委托中,这三样是最多的。在这三大类里,男欢女爱又最为人所轻蔑,甚至有“大丈夫何患无妻”的古语。    曾经的他也是这么认为,因此算出自己情路坎坷后,他全然不在意。    大家都是名门高徒,寿元以千年记,何愁朝暮之思?    ——可当时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为何在算出情路坎坷时,自己会默认坎坷之人是苏素?    当时的他选择了沉默与伪装,想要等到苏素主动开口的一日。    少年意气,鲜衣怒马。    一朝师门生变,他从那个潇洒聪慧的玄寂高徒成了天涯浪子,被人诟病有辱门楣。    ……有辱门楣?    姚末眼瞳微微颤抖着。    他想起来了。    ——病床上老者虚弱的叮嘱之语。    ——棺椁中死者枯瘦的食指。    ——那朵直至师父仙逝之日都未能带回的烈焰血莲。    他全都想起来了。    他的废物行径,岂止苏素一件?无所作为又导致了多少恶劣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