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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    那肯定不是天使城的女孩,天使城的女人们不会留那么短的头发,因为男人们不喜欢,男人们喜欢大波浪卷。    在梁鳕打算收回目光时,一直跟着女孩背后走的人停下脚步,女孩的背影一览无遗,那双亮红色高跟鞋就像是混在一大堆黑白胶卷里头唯一的色彩。    那双高跟鞋梁鳕并不陌生,它一直被摆放在窗台上,梁鳕温习的书桌紧挨着窗,一抬头总是能看到那抹亮红。    那黑色背心裙的短发女孩也不需要梁鳕费力去猜了,车子缓缓往前,和亮红色高跟鞋擦肩。    车窗外印着荣椿的一张脸。    那张脸神采飞扬。    高跟鞋的主人怎么看都不像荣椿,荣椿总是不修边幅,荣椿话总是很多,荣椿常常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而此时的荣椿像是她提在手中的桃红色糖果香包,娇俏甜美,初逢爱情,一颗心咋惊咋喜。    分叉口,车子往着左边,红色高跟鞋往着右边。    左边方向通往洋人街,那是针对外国游客准备的休闲场所,茶室、餐厅、咖啡馆。    右边是本地人聚集的区域,彩条布充当遮日棚就可以买果汁冷饮、若干木板切成几个方块就可以叫做饭馆、手拉架再配上木箱水果贩沿途吆喝着。    直到那个分叉点消失不见,梁鳕这才回过头来。    车停在咖啡馆门口,咖啡馆为半露天设计,蓝白条纹的太阳伞下是四人咖啡座,北京女人坐在靠近路边的咖啡座上。    梁鳕手还没碰到车把手,车门就从外面自行打开。    黎以伦站在车门外,手里撑着扇,今天是礼拜天。“礼拜天不用上班。”黎以伦用如是言论表达之所以礼拜天频频出现在她面前的原因。    低头,弯下腰,躲进伞下阴影处,把包紧紧拽在手里,那看似像来接包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垂落。    荣椿十八岁这年,在距离圣诞节到来还有三个礼拜的这个下午,她穿着那双红色高跟鞋一步步走上凹凸不平的台阶。    高跟鞋是她十六岁那年买的,用自己生平第一次赚到的三十五欧元购买。    拿着那三十五欧,在专门兜买吉卜赛人商品的货架上她看到那双红色高跟鞋,手腕戴着各种颜色手链的女人和她说“买下它吧,等你十八岁穿着它去见生命中特殊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荣椿问手腕戴着各种颜色手链的女人。“我就是知道。”女人朝着她眨眼。    “切。”她才不信那一套,女人越让她买她就越不买。    刚移动脚步。    “三十五欧元,多出一分不卖少出一分也不卖。”女人和她说。    停下脚步,彼时间她兜里放着的钱正好是三十五欧元,没有多出一分也没有少出一分。    在吉普赛人特有的鼓乐声中,有那么一瞬间,荣椿感觉自己邂逅了某种神奇的时刻,乖乖掏出三十五欧把高跟鞋带回家。    过几天再经过那个货架时一不见了那手腕戴着各种颜色手链的女人,荣椿问负责这个专区的经理,在她对那位女人一番细细描述之后,那位经理听得一脸茫然。    “对不起,我们没聘用过你口中说的长头发,手腕戴着五颜六色手链的女人。”    荣椿买下高跟鞋的这天为吉普赛人的圣玛丽节,这个节日也被称作“女孩节”。    其译义为:女孩,你长大了,可以找一个心上人了。    当穿着那双高跟鞋踩在坑坑洼洼的台阶上时,荣椿的心还是忐忑的。    到现在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此时发生地到底是否属于“等你十八岁时就穿着它去见你生命中特殊的人。”这个执念所引起的,还是她真的邂逅了某种神奇力量然后听从了神奇力量的安排。    走完四节台阶,一排排商铺林立在台阶上,这是荣椿看过最为糟糕的商铺,方方正正的空间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相连着,外墙涂着各种各样的涂鸦。    每家商铺门框已经不见原来的颜色,商铺兜买的商品也是各自不同,有买衣服的、有卖水果的、有卖化妆品的。    沿着一间间商铺,终于到了最后那一家。    是的,是蓝色外墙,是的,阳台上种着大片大片的紫亚兰,是的,推开门就可以看到装在大玻璃缸里各种各样颜色液体,黄的、白的、紫的……    这是一家果饮店。    果饮店只有两排座位,一左一右分别挨着墙,目光沿着左边座位,从第一排:一、二、三。    心里砰砰跳着,目光往着第四座位。    是的,是墨兰色衬衫,穿着墨兰色衬衫的主人……    在那个瞬间,荣椿相信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在你十八岁时就穿着它去见生命中特殊的人。    眼眶里头闪出了泪花。    挺腰,微笑,让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引领着自己,往着左边第四排座位穿着墨兰色衬衫的男孩走去。    女孩,你长大了。    同一时间,梁鳕手腕一抖,本应该递给北京女人的热咖啡却变成往着她身上歪,眼看——    心里一急,翻了个手腕让咖啡如数往自己手背。    看到北京女人毫发无损在心里大大松下一口气,那口气刚松下,手背就传来隐隐作痛感,可现在还不是顾及到手的时候,显然,这次意外打扰到她的雇主。    北京女人放下手中杂志。    “对不起。”低头,弯腰。    面前被阴影挡住,烫伤的手被抓住,梁鳕轻呼一声,摊在眼前的手手背已经通红成一片。    黎以伦拉住梁鳕往着茶室门口走去。    被动跟着黎以伦。    眨眼间,梁鳕已经被拽离咖啡馆,咖啡馆门口前,黎以伦把大杯冰水往梁鳕烫伤的所在倒。    再之后,她又被硬塞进黎以伦的车里,身体被按副驾驶座位上。    车子启动时,梁鳕下意识叫了一声“黎先生”    “整天黎先生黎先生,烦死了。”黎以伦手往方向盘一压,刺耳的车喇叭声让梁鳕差点就从座位上跳起来。    想了想,闭上嘴。    三十分钟后,梁鳕已经在度假区那个白色房间里,烫伤的部位缠着薄薄的纱布。    把她带到这个房间来除了打电话给度假区的医务人员之外,黎以伦一直一言不发保持着站在窗外的姿势。    看了一眼钟表,四点半多一点,站了起来,对着黎以伦背影说了一句“黎先生,我走了。”    站在窗前的人还是一动也不动。    想了想,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