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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可爱嘛……”    费奥多尔:“…”    说到异于常人, 早川八月恐怕能当个未冕之王。    他总是神出鬼没,一开始的时候,一个月要消失一半以上的时间。    每次消失回来,身上都会带着不同的伤口。    有时候是烧伤, 有时候是刀口,有时候干脆就没了没了一条胳膊或者是腿。    拖着血肉模糊的身体,这人却仿佛平常一样,笑着给他送上沾着血的礼物。    有时候是一把小刀,有时候是好吃的火腿,实在惨烈的时候,就摘几朵路边的野花。    他好像不知道痛苦为何物。    费奥多尔困惑极了。    为痛苦悲伤,为快乐微笑。    人生来如此。    为什么这个人如此反常?    “诶?你问我为什么要笑?”    小孩惊讶极了,好像他在问什么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是因为不想要费佳感到痛苦啊。”    “费佳是个好人。”    “看到别人痛苦的时候,费佳也会感到痛苦吧。”    “难道不是吗?”    好人。    从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他。    费奥多尔活到今天,被迫也好,自愿也好,已经背上了太重的枷锁。    鲜血和污渍会模糊人的模样。    大多数人在看到他所背负罪孽的第一眼,就会尖叫着跑开,留下混杂着惊恐和厌恶的污秽之语。    生长在泥潭里的花朵,若是不染上污泥,该如何破土而出?    但若是被污泥包裹,柔软的花心,就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那一刻,他早就腐烂坏死的心脏,仿佛被触动了一瞬。    费奥多尔六岁生日的那天,饥肠辘辘的在街头流浪,遇到了一个传教的神父。    神父看他可怜,塞给他一小块黑面包,还有一本翻得破烂的圣经。    “我要去了,我要去的地方,你们不能抵达。”神父徐徐念道,“我告诉你们一条救赎之路——你们要彼此相爱,像爱自己一样,去爱别人×。”    男孩的笑容灿烂,那双宝石一般的暗红眼眸里,好像满满只有他的身影。    费奥多尔有些走神。    是这样的吗?    原来是这样的吗?    所谓的爱——原来就是这样的吗?    这样想着,费奥多尔第一次,主动向男孩伸出了手。    或许,这就是神明给他送来的救赎。    也许晚了一点,但还是来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透着神圣的悲悯。    “不笑也没有关系。”    如果不能共享欢乐。    黑发的少年这样想。    那至少,就让我们一起沉沦于痛苦吧。    小孩的眼睛睁大了,仿佛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回答。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他仍然没有为费奥多尔带来痛苦。    人一旦有了同伴,好像再艰难的时刻,也能够忍受了。    他们一同抵抗命运的苦难,交换彼此手上的黑面包,共饮一杯珍贵的小麦啤酒。    他们睡在一张床上,肌肤相贴,紧紧拥抱,用彼此的体温抵挡窗外呼啸的寒风。    小孩好像什么都懂,但是又缺乏这个世界的常识。    漫长的寒夜里,顶着闪闪发光的漫天星辰,费奥多尔用垃圾场里别人不要的旧木料,一路走了很远,换来一张老旧的摇晃藤椅。    他们看着无垠的大地,绚烂的极光在天际线边若隐若现。    小孩的身体很弱,长得也不高,细胳膊细腿的,费奥多尔喜欢将人整个揽在怀里,把下巴放在他柔软的短发上。    就好像这个人被他牢牢握在掌心。    这是属于他的,也只属于他的宝物。    刺骨的冰寒让大地一片静默,只有耳边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鲜活又温暖。    他说。    “费佳,这世界上的异能力者多吗?”    “费佳,异能力者那么强大,为什么没有人建立新的国家?”    “费佳,这些异能力者的名字都好奇怪……”    小孩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身体一绷,严肃地问。    “费佳……你的全名叫什么?”    费奥多尔回答:“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小孩手里的书啪一下掉在地上,顺着门坎秃噜滚了三圈。    “罪……罪与罚?”    费奥多尔:?    他怎么知道的自己异能力的名字?    小孩诡异的沉默了很久,突然握起拳头,振奋道。    “费佳——我们开一家孤儿院吧!”    费奥多尔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突然想开孤儿院?”    小孩沉痛道。    “一定要搞实名登记的那种,多收进一个名字,这世界上就少一个搞事的异能力者啊!”    “说起来,如果我收养一个孩子,然后给他起名叫阿加莎,那将来他会觉醒无人生还还是东方列车谋杀案?”    费奥多尔:?    这人的思路总是那么奇特。    费奥多尔更没想到的是,孤儿院居然就真的轰轰烈烈的建了起来。    要知道,这人自己还都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啊!    又是一次很久的消失,回来的时候,小孩浑身浴血,不知道从哪抱来了一堆金子。    他们换了一部分,盘下城市边缘废旧的教堂,又买了牛奶和食物,给附近无家可归的孩子布置些捡垃圾、卖报纸的任务,作为奖励发放。    在这座忙碌的城市里,阴影下的老鼠衔着叼来的面包屑,从四面八方赶来。    小孩在孤儿院忙里忙外的时候,费奥多尔离家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    有的时候,身上也会多了一些伤口。    他们保留着各自的秘密,又心照不宣的生活在一起,像两只抱团取暖的鬣犬。    孤儿院的规模逐渐扩大,有一天,费奥多尔带着几道长长的刀口回到家,失血过多让他感到头晕目眩,小孩一打开家门,他就直直地倒了下来。    下一秒,他的意识却逐渐清醒过来。    身体好像重新恢复了活力,身上的刀口也不再流血,他下意识摸上去,皮肤平展如新,好像之前受伤的事从未发生过。    “怎么样,我厉害吧……”    小孩白色的短发沾上鲜红的血,面上却是一副灿烂的笑脸,那些原本在他身上的刀口,一条一条,浮现在了身前人相同的位置,皮肉外翻,血浸湿衣物,滴在地板上。    费奥多尔想起那天晚上,男孩义无反顾割开手腕的模样。    仿佛救世的神明。    仿佛受难的耶稣。    悲悯又宽容。    费奥多尔神情恍惚,他近乎迷恋地轻抚上小孩沾血的脸颊。    这是他的救赎。    独属于他的救赎。    这就是,爱啊。    少年的语调迷离,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