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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栩栩如生海棠花开的帕子,一路沉默回了府。    甄妙想着打探韩进士的事,自己出面去问大伯不合适,就去了宁寿堂。    天冷,火龙烧得很旺,老夫人盘腿坐在炕上,三个大丫鬟陪她打叶子牌,阿绸站在身后,替她看牌。    见甄妙进来,老夫人顺手把牌塞给阿绸,冲甄妙招手:“四丫头。今儿出门去看你表哥的铺子,怎么样?”    甄妙扬起个笑脸,脱了大衣裳依偎到老夫人身旁,拿出带回的东西来:“四表哥铺子里许多新奇玩意儿。看的孙女都眼花缭乱了。祖母,这是孙女给您带回来的。”    老夫人接过那小匣子打开,里面放的是一只色彩斑斓的海螺。    登时就乐了:“这是海螺吧,在京城这边倒是新奇,这么漂亮的颜色当个摆件也不错。”    “祖母你听。”甄妙把那海螺放到老夫人耳边,缓缓的上下颠倒,接着再颠倒回来。    海螺里不知放了什么,这么缓缓动着,竟发出了若有若无的乐声。    老夫人这下来了兴趣:“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着里面有仙乐呢?”    甄妙笑着解释:“四表哥说东凌瀛海有座半月岛。附近海域就出产这种特别的海螺,有工匠往里面放入特定的沙粒封住,就会发出乐声来。”    老夫人听得很是感兴趣:“看来你四表哥的铺子,生意定是不错的了。”    “都是托祖母的福,当初这主意还是祖母出的呢。”甄妙笑眯眯的道。    要不是老夫人提了这点子。四表哥无论做哪样营生都很难像现在这样好。    论银钱,论人脉,论背景,在京城都是偏下的,想要在青雀街立足,太难了。    “四丫头,今日你这张嘴。怎么像抹了蜜似的,这么甜?”老夫人心情大好。    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看小辈精神喜气的样子,要是哭丧着一张脸,看了心里都会堵上几分。    四丫头就是这点好,什么时候都是喜笑颜开的。    “祖母。要说起来,今日还巧遇了一个人。”    “呃,说来听听。”    老夫人不是糊涂的,甄妙进来又是逗趣又是献宝,恐怕现在说的才是重点。    甄妙看了看正打叶子牌的四个丫鬟。    老夫人会意:“阿绸。你们几个去隔间顽吧。”    四个大丫鬟忙起身退了出去。    “我们在街上,遇到了韩进士。”    “嗯?”老夫人收起笑容。    甄静的事,已经成了府里不愿提起的忌讳。    特别是悔婚,说起来确实是伯府做得不厚道。    “我们是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悄悄掀起帘子看了看,凑巧看到了韩进士。祖母,孙女看韩进士那样子,似乎有些糟糕,可能是遇到什么大事了。我听说韩进士是寒门子弟,也许对他来说天大的事,对我们伯府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三姐的事,毕竟是我们失诺在先,若是这时帮上一把,将来也算结个善缘。您觉得呢?”    甄妙说了一大串的话,然后眼巴巴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一脸深沉的沉默着。    甄妙见状也不着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条斯理的喝起来。    忽听老夫人平静问道:“四丫头,你怎么认得韩进士的?”    “噗——”甄妙一口热茶喷了出来。    老夫人看了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小丫头还跑来讲大道理了,先把自己从坑里刨出来再说吧。    甄妙确实被这话给问住了,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亏得之前还不厚道的拿这话去问三表姐,怎么忘了自己也是有案底的。    怎么认识的,不就是甄妍出阁那日,甄玉撺掇着几人一起溜进隔间偷看来的吗。    这下好了,自己直接捅到了祖母这来。    甄妙感受到了整个世界对她智商的恶意,一时有些丧气,没精打采的垂着头不知怎么回答。    老夫人觉得小孙女蔫头耷拉脑的模样很是愉悦了她的心情,忍住去揉她头顶的冲动,端着个脸训斥道:“你过了这个年十五岁,马上就要及笄的人了,以后可要谨言慎行。”    “是。”甄妙老老实实的道。    “嗯,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祖母会问问你大伯的。和韩进士退亲,虽是因为你三姐那时病重,可要是韩进士家遭了什么大难,难保会传出些闲言碎语来。”    听老夫人这么说,甄妙便把这件事放了下来。    她也只是想着三表姐对韩进士有些不同的想法,尽一点力而已,却没打算大包大揽的,一切还是看天意和缘分。    老夫人却是真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嘛。    退亲那事,就是伯府教女不严出的岔子,对韩进士确实亏欠着。    且听老大的意思,那韩进士是个有出息的。即便他不知道真相,因为退亲对伯府恐怕也存了间隙,要真是借着这个机会帮他一把,解了这个结,倒是一桩好事。    当即就给前院送了信,等世子下衙来宁寿堂一趟。    世子回来后听到下人的传信,直接就过来了,听老夫人这么一说,就决意明日打探一下。    第二日,又来了宁寿堂。    “大郎。那韩进士可真是遇到什么变故?”    甄建文一脸唏嘘:“儿子今日打听了一下,韩志远这几日都未上衙。正月十五晚上八里胡同大火,他们一家就租住在那里,说是他老母亲被烧伤了,伤势还挺严重。”    “他那老母年轻守寡。这才刚要熬出头吧?啧啧,真是可怜见的。”老夫人摇摇头。    当初定下这门亲事,她也是问过的,知道韩志远是寡母拉扯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一个妇人,拉扯大四个孩子,其中艰辛不言而喻。    “儿子已经从乐仁堂请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过去。还送了些药材和银钱。只是有一事,想和母亲商量一下。”    “什么事?”    甄建文迟疑了一下才道:“韩志远的母亲伤势颇重,不见得能撑过去。儿子打探了一下,现在韩志远最着急的,是想娶妻,这两日已经跑了好几家了。可您也知道。但凡有点根基的人家,谁愿意把女儿嫁过去冲喜,要是老人撑不过,韩志远又要守孝,前途更是难料。”    老夫人瞥了甄建文一眼:“大郎。你想和我商量什么?如今我们府里适龄的女孩只剩下五丫头六丫头,总不能为了施恩,把她们其中一个给了他吧?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