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萝共倚 ǒǒy c.c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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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组最怕的,不是加班、不是写材料、也不是临时开会。 是宋主任心情太好。 心情不好时,他寡言、冷静,布置任务一板一眼,照章行事。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悦,知道要避讳。 反而安全。 可心情太好就不一样了。 他会偶尔走出办公室,在走廊上慢悠悠地转一圈,随口问一句:“最近都忙什么?” 语气温和得让人发毛。 他会在会议上笑一笑,让人误以为气氛轻松,下一秒,又顺势点名提问:“你来说说看。” 还不如把人喊到办公室骂一通来得痛快。 要不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是敌人。”呢。 开会的时候,宋仲行的老对头坐他斜对角,看见他那副春风拂面的姿态,心里一阵嗤笑。 ——在家被哄舒服了呗。 确实如此。 早上,她裹着被子往外探头,声音黏糊糊的:“又那么早呀……” 宋仲行:“例会。” 简随安:“那我去给你做早饭。” 其实她根本不想动,只是看他看得舍不得。 他出门的时候,她还会跑到玄关,仰头要亲。 “你今天也要想我。” 宋仲行失笑:“你几岁?” 她故意答:“叔叔,我已经成年了。” 到了晚上就更夸张。 他回家,简随安一定是先扑上去抱人。 哪怕他还没脱外套,她都要往他怀里钻, “想不想我?” “不想。” “骗人,你刚才眨眼了。” 有时候她太黏,宋仲行边处理文件边伸手摸摸她的头,那种漫不经心的动作,反而让她更赖着不肯走。 “你再忙也要陪我一会儿嘛。” “安安。”请记住网址不迷路нeisш u. “嗯?” “我真的在忙。” “那你忙你的,我在这儿看你忙。” 她乖乖地过去坐在书房一侧的小榻上,问:“这样可以吗?” 宋仲行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没说什么。 书房里很静。 窗外的风擦过树叶,簌簌而落。 桌上摊开的文件,一摞摞的,印章、钢笔、茶盏,摆在一旁。 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极轻,不急不慢。 简随安从他书架上拿了本书,可一页都没翻下去。 她忍不住偷偷去看他。 看他写字的样子。 他的字真好看。 字如其人。 简随安忽然有点出神。 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在她刚上高中的时候。 那是个周末的下午。 北京的秋天刚转凉,风轻,阳光暖。 那天她去他家写作业。在书房,书包一放,课本一抽。 “啪——” 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粉色信封,滑出来了。 宋仲行看过去,提醒:“掉了。” “啊?哦。”她连忙弯腰去捡, 不过信封的正面上那一行字太大,也太显眼。那行字歪歪扭扭、笔画用力过猛,上面写着:“简随安同学,我喜欢你。” 句尾还有个小爱心。 简随安脸都红了,她慌慌张张扫了一眼宋仲行,赶紧把那面朝下,生怕他误会什么。 “啊……不是……这是……” “情书?”他替她接了下去,声音温和, 简随安整张脸红透,解释:“我也不知道……他们恶作剧……” 宋仲行轻笑。 “我不是反对你谈恋爱。” “但挑人的时候,眼光要好。” 他拿起那封情书,慢悠悠地看了一遍。 “这个不行。” “啊?”她不明所以。 “字太丑。” “连笔太重,结构松散。”他不紧不慢地点评,“人不稳,写字也浮。” “而且……”他顿了顿,对着句尾那颗粗糙的小爱心,一针见血道,“审美太差。” 简随安被他逗笑,小声嘀咕:“我也觉得……” “好了。”他拍拍她的肩膀,说,“写作业去吧,等会我检查。” 简随安点点头,坐回位置上。 她的书桌与他,只隔着一米的距离,她那时偷看,都要小心翼翼的,怕被他发现。 不好。 不像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地看。 宋仲行抬头,似乎察觉了她的视线。 那支笔还在他指尖,他淡声问:“怎么?” 简随安眨眨眼,肯定不能告诉他“我想起了曾经上高中时暗恋你的日子,不能亲不能抱的,心痒痒。” 她抿着嘴笑:“我在想……您的字可真好看。” 宋仲行不置可否,理了理手中的一沓文件,忽然问:“蓝黑色,是你买的那瓶墨吧?” 她脸一红,轻轻“嗯”了一声。 他看着文件尾处他刚批下的“同意”,又看了看她,笑了笑。 “那就算你批的吧。” 他合上笔帽,喝了口茶。 简随安知道他已经处理完工作,可以胡闹了,于是她贴过去,靠在他的肩上,侧着身,眼神落在他刚批阅好的公文上。 “叔叔。”她小声,是在撒娇,“你教我写字吧。” 宋仲行没出声,只抬手把她揽得更近一点。 他的手掌在她背上拍了两下,带着笑意:“半夜想学这个?” “嗯……”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明天呢?” 她猛然想起什么,搂着他的脖子,问:“你明天休息,对吧?” 宋仲行看她欢欣雀跃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 简随安这下更不会放过他了,她缠着:“明天就教我,好不好?” 宋仲行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样子。 “明天可得早起。” 这就是答应了。 简随安一口保证下来:“我会起的。” 笑嘻嘻的,又去亲他。 “撒谎。” 他点了点她的鼻子。 简随安不高兴,从他身上坐起来,拉着他的手:“那我们赶紧去睡觉吧,这样明天才能起得来!” “你啊……” 他无奈地笑,关了书房的灯,搂着她,二人一起去卧室。 第二天,宋仲行倒是信守承诺了,教她写字。 但是简随安又赖床了,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来。 好在认错态度很积极,她说:“你怀里太暖和了,我实在不舍得起。” 她最近嘴巴特别甜。 书房的窗半开着,风吹动纱帘。 墨香淡淡,檀木笔架上挂着一排毛笔,光线落下来,暖得很。 宋仲行站在她身后,教她执笔。 “放松点,”他说,“不是抓笔,是握笔。” “哦。”简随安乖乖应了。 他伸手覆上她的手腕,一笔带下去。 “以腕运笔。”他声音低稳。 “嗯……”简随安点点头,却根本没听进去,只听得心跳在乱,字也写得歪七扭八。 “再写一遍。” “我的手……有点抖。” “那我帮你。” 宋仲行俯得更近,胸口的温度贴着她的背。 他带着她的手往前推,那一笔被写得太重,墨迹深沉。 她怔怔地看着,声音软下来:“写坏了。” “没坏。”他低头,在她耳边,“像你。” “像我什么?” “胆子太小,又偏要往我怀里钻” 简随安被他说得耳尖都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瞪了他一眼,像是在抱怨,也像是在嗔怪。 “你……你以前教我写字,不是这样的。” 其实她更想说,“你现在怎么这么下流了……” 可惜她胆子确实小。 但宋仲行这人实在过分,他倒打一靶,问:“谁惹的我?” 简随安心跳得乱七八糟,睫毛一颤一颤的,壮着胆子,莫名的,像是被蛊惑了一样。 她问:“这样就算招惹了嘛?” 宋仲行眉梢微动,笑着看她,没接话。 书房的钟声滴答,窗外风声在动。 好安静。 简随安踮起脚,去亲了亲他的下巴,很轻柔,又很不舍般的停在那处,一点点,细细地,吻过他的喉结,往下。 宋仲行的指尖缠着她的发尾。 她轻轻一推,他就坐回椅子上。 二人目光短暂的接触。 简随安在笑,她蹲下。 宋仲行垂眸,手掌已经抚在她的发顶。 良久。 窗外阳光被帘子筛得碎碎的,光落在地上。 她眼尾泛红,有盈盈水光。正伏在他的膝头上喘。 宋仲行抬手替她把散开的鬓发拨到耳后,指尖轻轻擦过她颈侧,那里还烫着。 “喝口茶水。”他顺势将茶盏推近她。 还挺体贴。 她没理,只小声嘟囔了一句:“都怪你。” 他低低笑了一声,嗓音被压得很低,像从喉咙里溢出来的轻哼。 “怪我?” “嗯,怪你。” “我什么都没做。” 她抬头瞪他一眼,眼角微红,气还没顺过来。 他却俯身,贴近她耳边,呼吸温热,语气几乎像是哄:“那下次,我什么都不做,怎么办?” 她怔了怔,脸更红了。 那盏茶水还在指尖晃,轻轻一动,带着一点甜的香气。 茶早凉了,盏面还浮着一圈微光。 简随安只喝了几口。 他伸手接过茶盏放回去,手心顺势覆在她的手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好了,该去吃午饭了。” 她点了点头,又在他的怀里赖了一会。 他也没催。 时光浮在空中,很暖,絮絮地流动。 最后,她跟着他走出去,他牵着她。 门“咔哒”一声合上。 外头传来简随安笑着的嗓音,又被脚步声一点点带远。 屋内重又归于静寂,只剩凉爽的秋风,从半阖的窗户中透进来。 茶盏是青灰色,像雨后初霁的天光。桌上那张宣纸摊得平平整整,墨迹尚未全干,笔锋微涩。 宋仲行教她的是哪位名家的大作,不难猜。 他一向喜欢苏轼。 那行字斜斜地落在纸上,是两个人一起执笔写下的——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