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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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脑海中充盈起许多回忆,然后一个接一个灰飞烟灭。 “阿盛。”他抚摸着雍盛如缎的黑发,热的心血慢慢冷却流尽,“你始终不曾信过我。” ——我要如何你才肯信我? 这话说出口,竟有几分松快。 兴许他冥冥中已有预料,等果真到了这一刻,便也没有想象中痛彻心扉。 只是冷,身上冷,胸口冷,所有他能感知到的东西如今只剩下一个冷。 怀中的身子也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筋骨与力气。 “朕若冤了你,你辩白就是。”雍盛收拢五指,抓住他的袖子,如攀住水中浮木,眸中忽而死灰复燃,又涌出亮晶晶的期冀,“你说你身上并未□□,朕便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朕保证,以后与你还是如从前一般相处,只要你亲口说一句,宝爷所中之毒与你无关。” “你倒是说呀。” “戚寒野,你长了一张嘴就是用来当摆设的么?!” 任他如何催逼,戚寒野只是看着他,沉默且执拗。 失望,一寸寸化为实质的刀子。 时隔多年,昔日那把不告而别的刀子,此刻又在心头搅动。 不幸的历史似乎总会重复上演。 被背叛被抛弃的滋味只要尝过一次,往后就会有无数次。 雍盛像是领悟到什么,嘴唇蠕动:“……别走,你走不了,朕不会放你走。” 可戚寒野还是一点点扽走了他的衣袖。 冷酷,又决绝。 狠戾如潮水,一下子漫过雍盛郁悒的眉眼。 ====== 那夜金瓯池上大动干戈,甚至惊动了京城官府,可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无从探知,大内统一的口径只道是皇帝微服遇刺,金羽卫与刺客大打出手,但诡异的是,向来无往不利的金羽卫这次竟走脱了刺客,铩羽而归。 皇帝受了惊,素来羸弱的身子又支撑不住,病倒了,连日托病不朝,一应政事也全副交给内阁打理,大臣们因此忧心忡忡。 面不了圣,内阁几位阁臣府邸的门槛几乎要被前来打探消息的同僚踏碎,薛尘远实在不堪其扰,欲躲到范臻府上避难,可才刚绕到后门,就与鬼鬼祟祟披着女子式样花斗篷的范大公子撞了个正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同时开口—— “去你府上……” “到你家……” 一刻钟后,二人坐在了庆春楼二楼的雅间,相对叹气。 “这可如何是好!”薛尘远啪地放下茶碗,抹了把脸,“圣上可真会给咱们出难题,一声不吭留了张字条就走了,说是要去察民疾苦,知民所急?呵,净是随口诌的幌子,古往今来哪里找得出这样说走就走的皇帝?” 范臻瞟了他一眼,表示认同。 “你说他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什么?”薛尘远问,“何日归来?” 范臻哼了一声:“你不如问那夜金瓯池上传说中的刺客到底是谁。” 薛尘远一听,登时来了精神:“贤弟知道?” 范臻:“不知道。” “欸?你那分明就是晓得什么的口气,话都到嘴边了怎的又卖起关子?今日这顿我请了,速说,速说。” ====== 大雨滂沱。 再有两个时辰,就到了衢婺地界。 只要入了衢婺,见到姑姑,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得不承认,狗皇帝培植的金羽卫当真有几分本事,要不是公子与绮儿武功高强,他们早就被强索了回去,压根撑不到今日。 公子的寒症这几日也发得越来越频了,得快点儿,再快点儿…… “噼啪”一声,大力抽打在马臀上的竹鞭竟断成两截,绛萼这才回神,咬咬牙,将残鞭掷了出去,张开手时感到一阵刺痛,惊觉掌心不知何时鲜血横流,原是被粗糙的竹柄磨得伤痕累累,她突然恨起自个儿,幼时缘何不与绮儿一般学武,那样的话今日也不至于成为公子的累赘。 “停下。” 此时,颠簸疾驰的马车中一声令下。 “公子,这会儿停下恐怕又被追上。”她皱起眉,不赞成道,“待驶过这截小路,进了密林,再稍作休息。” “我说,停下。”马车里的人坚持道。 她不得不勒绳降速。 男子擎伞挑帘下了马车,即便是在逃亡途中,还负了伤,他依旧腰背停得笔直,自有从容气度。 “公子……” “就到这里吧,马车太过显眼,不如舍弃。”戚寒野背着身,望了望白日里也黑沉沉的天,忽然道,“你走吧。” 绛萼怔了怔,慢慢握起拳,头上遮雨的斗笠遮蔽了一半视野,她只能瞧见公子沾染了泥水的雪青色袍摆,袍边的缠枝花纹还是她一针一线亲手所绣。 她牙关哆嗦,稳住心神,强笑道:“奴婢做错了何事惹得公子竟要赶奴婢走?还请公子明示。” “你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 戚寒野的语气并不冷硬严苛,近乎平和,一如他向来对她的那般。 也正因为如此,绛萼知道她已绝无可能得到原谅,心中亦升起腾腾怒火。 “他从不信你,也不肯放你离开,不仅限制你做任何事体,性子也狡诈多疑,对他而言,公子你与那只鹦鹉别无二致,他不过是想囚着你困着你强占你,从不在意你的想法与感受,公子……你醒醒,不要再与这样的败类痴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