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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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戚寒野正静静地坐在廊下,手执一把小刻刀,专注地雕着木头小人。 他扬起微笑,不知为何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眼尖的内侍发现了皇帝銮驾,刚要扯嗓子通禀,却被皇帝以严厉的眼神喝止。 雍盛挥手屏退周遭闲人,偷偷摸摸地踅到戚寒野背后,一手蒙住他的眼睛,一手并指抵住他的后腰,拖长了调子怪声怪气地道:“别动!敢动就一刀捅穿你!” 戚寒野一早便在余光里瞥见了地上鬼鬼祟祟的影子,也不戳穿来人幼稚的把戏,摸索着放下木头小人,配合着举起双手。 “扔了手里的刀。” 他便听话地扔了锋利的刻刀。 “抬起脸来。” 他便仰首,乖顺地露出脆弱的咽喉。 雍盛笑起来,恶意地拍拍他的脸颊:“你在外面也这么乖吗?” 戚寒野亦勾起唇角:“乖吗?” “乖。” 他却道:“我还可以更乖。” “……” 雍盛有点受不了,轻咳一声撤了手,天边夕阳烧得他耳尖泛红,目光游离,恶声恶气地警告:“少拐弯抹角地勾引朕,也不害臊。” 戚寒野觑着他,心说明明是很直白的勾引,哪里拐弯抹角了?转念又觉得他害羞起来张牙舞爪的样子实在很有意思,不敢多看,遂弯腰捡起地上刻刀接着刻木头,以作掩饰。 雍盛又把颗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没话找话:“你在刻什么?” “你看着像什么?”戚寒野反问。 雍盛左看右看,觉得似曾相识,迟疑道:“莫非……” 他脑中轰然一响,变了脸色,一把抢过那截木头,恶狠狠掼到地上,怒道:“你又在刻你那个竹马!” 他突然翻脸发作,把戚寒野唬得有点懵。 定睛细看,见他眉头紧锁嘴唇泛白,俨然一副气疯了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时至今日你还觉得我心里容得下旁人?” “怎么容不下?我看你心胸宽广,名士自有雅量,能容人得很……”嘴比脑子快,刚秃噜了几句,卡了壳,反应过来什么,又撅着屁股去把木头小人捡回来,举到眼皮子底下仔细端详,依稀辨认出那小小少年衣裳上精致的团云纹饰,似乎是多年前大内的皇家特供,门襟袖口上有些地方是模糊的深色,像是血迹。 “他是……朕?” 不,应该说,是当年那个寒山上的朕。 雍盛慢慢地瞪大眼睛。 戚寒野从小藏在心里的人……是他? 戚寒野屈指敲了敲他的脑袋:“竹马?心胸宽广能容人?嗯?” 雍盛握着小人,期期艾艾:“那朕也不知道,你那么小就……” 戚寒野:“就对你怀有非分之想?” 雍盛算是领教到某人能有多记仇了,他怕是这辈子都跟“非分之想”过不去了,讨饶道:“是朕,朕满脑子都是对你的非分之想,朕心怀不轨,朕见色起意,朕求而不得,以后咱们都别提那四个字了成不成?” 戚寒野高高地抬起眉骨,半天也没落下。 雍盛被他那探究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干……干嘛这么看朕?” 戚寒野旋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你喜欢看我扮作女子吗?” 雍盛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没头没脑地问这个,不假思索地回答:“喜欢啊。” 戚寒野又问:“为什么?” 雍盛说:“好看啊。” 说完心里一咯噔,觉得这么说好像是掉进了一个坑,此前戚寒野无论如何也不肯穿当年谢折衣的旧衣,怎么突然转了性?难道是要试探他?为谨慎起见,连忙往回找补,“当然了,你这样也很好看!” 等等,这样说又显得过于刻意了,挠挠头,接着打补丁:“朕的意思是,女装的你和男装的你都好看,只不过,是不一样的风格,造就出的不一样的好看。” “总之,不管你怎么样,朕都爱看。” 完了完了,怎么有越描越黑之嫌? 说完,暗地里为自己捏了把汗,生怕触碰到戚寒野什么禁忌惹恼了他。 “嗯。”戚寒野认真地听完,点了点头,脸上神情略有挣扎,最后摇摇头,宠溺地捏了捏雍盛的脸颊,“你既爱看,我便穿与你看,但先说清楚,仅此一次,以后你就是求我也不能了。” 第109章 屏风后, 美人对镜理妆。 雍盛端正坐着,手里装模作样捏着一卷书,瞧着斯文正经, 可半炷香的时辰过去了,愣是连头一行的头两个字都没看进去,游离的视线时而扫过屋顶, 时而张望窗外,总是若有似无地流连在屏风映出的虚影上。 印象中, 谢皇后似乎从未以素面示于人前, 整日便是一派昳丽精致的考究模样,他喜穿炽热浓烈的红衣, 也钟情于锐利明艳的妆容。原本只以为这是谢折衣的某种矜傲与坚持, 女子嘛, 还是尊贵的中宫之主,从来只想展示最完美的自己, 无可厚非。 可如今细想, 才察觉端倪, 完美的妆容其实是面具与武器,谢折衣的美是有强烈的侵略性的, 加上通体迫人的气势, 常常让人不敢逼视,如此一来,他越是扮得美艳不知方物, 那般众人瞩目, 高高在上,就越不会有人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毕竟谁会想到抛头露面高调张扬的一国之母,竟然是个男子呢? 饶是雍盛自己, 在得知真相后仍然时不时会觉得荒诞诡奇,并感叹戚寒野是懂什么叫灯下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