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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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说:“才人卧病,高烧不退,已是第五日了,奴婢瞧着光景不好,想去求个医正来看看。” “五天了,怎么现在才去请医正?”雍盛问。 那宫女趴在地上不敢答。 雍盛默了一阵,摆手道:“好了起来吧,朕去看看她,怀禄,你让莲奴陪着这丫头一起,去请李太医。” “喏。” “娘娘,该回了。” 绛萼手中握着未撑开的伞,陪谢折衣一起立在雪中。 大雪在他们发间、肩上,已积了薄绒似的一层。 “回吧。”绛萼恳求,“别等了,圣上既已回去,就不会再转还了,雪下得越发大了,您的身子……” 她闭上嘴,因为发现谢折衣根本没在听。 又过了好久,才听到他喃喃道:“不怪他。” “什么?”绛萼没听清。 “我既不是谢折衣,也不是他的皇后。” 绛萼闻言,吓了一跳,回头确认其他人都站得很远不可能听见,才压低声音焦急道:“娘娘,你怎么了?” 谢折衣阖目:“我若告诉他我是谁……” “公子!”绛萼在耳边又急又快地打断,“你忘了长缨姑姑的叮嘱么?!” 这声公子,比这漫天霜雪更冷,更刺骨。 眼睫轻颤,一滴泪突兀滑落。 绛萼怔住。 多少暑往寒来,寸步不离,她从未见过公子流泪。 她难过极了,整颗心都像被扔进了油锅里反复煎熬。 谢折衣却展颜笑开,再睁眼时,眸中仍是一片极致的清明,与往常别无二致。 他抬手轻轻抹了那点湿意,接伞撑开。 “谁谓此生长,妄自期白首。可笑。” 他的叹息伴着轻嘲,扬在雪里。 回到寝殿,禀说圣上今夜留宿顾才人处,让娘娘自行安寝,不必相候。 绛萼本就心中惴惴,此时偷瞧谢折衣脸色,见他面色如常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越发不安。 她了解公子的脾性,越是不动声色,憋的事儿就越大。 伺候谢折衣睡下,她坐不住,去寻绿绮。 绿绮刚从宫外偷吃完翻墙回来,叽叽喳喳说了好一番宫外的见闻,她却不言语,只是长吁短叹。 绿绮被她叹得嘴里的枣花糕都苦了,很是不满,叫道:“果然好生生的人是不能成天拘在宫里的,时日一长,就被这宫里的怨气腌成大苦瓜了!” 绛萼不理会她的挖苦,失魂落魄地问:“绮儿,你可曾见公子哭过?” “谁哭?公子?”绿绮不懂她为什么问这么样个怪问题,狠狠摇头,“那怎么可能?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公子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你忘了吗?那年混进军中,他乱战中为杨撷结结实实挡了一刀,深可见骨,差点就死了,大夫缝针时我心疼得直掉眼泪,他还笑着安慰我呢。快死了都没哭,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值得他哭呢?” 绛萼又叹气了:“知道什么是铁石心肠吗?就乱用。” “我本来就不学无术,平生最讨厌读书。”绿绮撇嘴,“横竖你懂我的意思就行了。” “我倒真盼着他是个铁石心肠之人。” “停停停,快别叹气了!屋子都快被你叹塌了。与其在这儿干坐着叹气,不如去打听打听小皇帝今天怎么忽拉巴儿地转了性,不黏着我家公子,反而去搭理那个什么才人了,一回来就听说这事儿,可真叫人生气!” “我也不知究竟怎么了。”绛萼愁道,“两人明明下雪前还好好儿的,突然就置上气了。” * 不大但整洁的偏阁里,顾宝珠躺在榻上,面黄唇焦,已病得下不了地。 雍盛免了她请安的礼节,又命人多去领些炭,将炭盆烧得旺些,好让阴冷潮湿的屋子暖和起来。 没过一会儿,太医也应召而来,号了脉,开了方子,自有人抢着去抓药煎药,准备羹汤。 “圣上是惹娘娘恼了么?竟到我这儿来躲清静。”顾宝珠冷眼瞧着那些平时根本指使不动的内侍宫女里里外外地忙活,好像真拿她当主子一般,心中讥嘲万分,言语中也不觉流露出三分,“可惜我这儿人少屋小,难伺候周到。” 不想雍盛倒是因这话,竟破天荒地舍得拿正眼瞧了她:“朕今日若是不来,你兴许就死了。” 或许是鬼门关前走一遭,顾宝珠头晕眼花中,看开了什么,完全没了平日里的讨好谄媚,对雍盛的态度也随意起来:“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脱了。” “不错。”雍盛表示赞同,“对一个间客而言,死虽然不算什么好的结局,但也不是最差的那个。” 顾宝珠攒紧的眉心跳了一下:“妾愚钝,不知圣上在说什么。” “你放心,朕不是来严刑逼供的。”雍盛命怀禄回去搬来他常用的那张藤椅,搁在榻边,顺势躺下了,“再说了,朕身边的间客细作岂止你一个?真要一个个揪出来审,能把朕活活累死。你还病着呢,有今天没明天的,也别太紧张了。” 他用轻飘飘的语气,说着断人生死的判词,活像个玉面阎罗。 宝珠的脸由黄转白,愈来愈白,她还活着,此时瞧着已与尸体无异,就连最后一丝血气与活气也消散在雍盛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里。 “为什么……”宝珠嗫嚅着,问出困扰她已久的疑惑,“那么多宫使婢女,为何独独封我为才人?当日你并未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