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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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你。”皇帝挑眉,略显吃惊,“朕记得你, 黎良弼,景熙三年的武举探花。那日唱名后, 竟再也没见过你, 近年如何,可还顺遂?” 年轻侍卫没想到皇帝竟记得自己, 毕竟銮殿唱名已是三年前的旧事, 虽是他人生难得的高光时刻, 却也是皇帝无比寻常的一日,大雍的青年才俊多如过江之鲫, 他何德何能竟让圣上把自己记到今日? 当下心生感激, 顿首道:“微臣黎良弼, 近年来很好,谢圣上挂怀。” “很好?”雍盛笑了笑, “若果真很好, 你堂堂武举探花郎,一身功夫了得,不提剑上马去边关杀敌建功, 却被打发来此地看守冷宫?” 黎良弼抿了抿唇, 苦笑着挠头:“人各有命,臣一介武夫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本事, 能谋份差事已是不易,不敢奢求旁的。” 雍盛点点头,拔脚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回转来,突兀问:“谁是你上峰?” 黎良弼吓了一跳,忙道:“回圣上,臣隶属侍卫亲军马军司。” “哦,在马帅童凇麾下。”雍盛沉吟着踱步,不知在思量什么。 四下里也无人敢打扰,一个个都缩着脖子当鹌鹑。 等踱了好几个来回,皇帝似是有了决断,拍了拍黎良弼的肩:“明日把你调往殿前司,给谢戎阳当个都虞侯,可好?” 黎良弼震惊抬头,瞪大了双眼。 “怎么?你不情愿?” 这是在给他升官啊! 旁边同僚悄悄拿胳膊肘杵他。 黎良弼反应过来,激动得连说话都打起磕巴:“情愿!情愿!谢谢谢,谢主隆恩!” 他这副憨傻样子引得皇帝发笑。 皇帝笑了,周围人也都跟着笑。 黎良弼闹了个大红脸,把头埋得更低了。 “好好儿干。”皇帝按在他肩上的手掌加重了力道,“在朕的大雍,珠玉不会永远蒙尘。” 黎良弼喉头一哽,数年委屈顷刻间烟消云散,沉下声:“臣无以报君恩,唯有此身,今后定肝脑涂地誓死效忠!” 雍盛摆摆手:“朕要你的肝你的脑做什么?场面话多说无益,往后等着瞧你的真本事。” “是!” 复交代几句,待宫门上缠绕着的重重锁链打开,雍盛便迈进澄辉殿。 怀禄抱着一只乌木匣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冥思苦想良久终于灵光一闪,拍手道:“噢!原来是他!我想起来了!” 雍盛边走边敲了他一记脑门儿,调侃道:“记性太差,当罚。” 怀禄捂着泛红的额头,瘪起嘴:“不是臣记性差,是圣上记性太好。再说,这小子的相貌看着与当年浑然不似一人,也不怪我一时没将他认出来,当年的探花郎何其壮志凌云意气风发……” “他确实变了许多。”雍盛眸光沉了沉,“都怪朕。” 怀禄知道皇帝愧疚,心里也跟着感伤起来。 三年前武举唱名,少年皇帝年仅十三,不过是随口夸赞了一句,“今次探花器宇不凡,有大将风范”,便有谄媚大臣提议探花金殿舞剑以娱君臣。彼时太后垂帘,尚未有所示意,没想到黎探花抢先严词拒绝,并痛斥满朝官员文恬武嬉不成体统,惹得太后大怒,拂袖而去。 从此黎良弼仕途路断,永坠青云之志,令人唏嘘。 “那时圣上与他都年纪轻轻,不小心着了那帮老大人的道儿,算得了什么大事?圣上放宽心,以后的路啊,还长着呢。” 怀禄只能如是宽慰。 雍盛郁郁寡欢,嘴里模糊地应了一声,抬眼四望,脚下倏地停了。 只见十步一景错落有致的园子里,一棵开满了淡紫色花朵的木槿树下,荣安郡王穿着一身单薄里衣,悠闲地躺在摇晃的藤椅里。 要说是躺,可能不太贴切,准确地说是被绑在藤椅上。 绑的方式也很奇特,双手交叉在身前,出奇宽大的衣袖包住手后在腕子上缠几圈,再绕到藤椅后打了个死结。 于是雍昼动弹不得,只能这么翻着眼睛,干瞪着雍盛。 雍盛离着几步远,也瞪着他。 两人都瞪得眼睛发酸。 突然,雍昼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像旱天打雷。 雍盛揉起眉心:“有话好好说,别鬼叫。” 话音刚落,雍昼嚎得更大声了。 雍盛从不知道,他这便宜弟弟竟是个天赋异禀的男高音。 音色清亮,高亢,且持久。 耗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哭声渐渐嘶哑破碎,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最后心有不甘地止歇。 雍盛于是百无聊赖地拍拍手,从石凳上站起,重新溜达回他面前,负手弯腰,左看右看,笑道:“不叫了?累了?” 雍昼依旧刻毒地瞪他,瞪得眼眶疼,索性闭上眼,开始装死。 雍盛也不介意,始终笑眯眯的样子:“你呀你,从来不识好歹,分明是你有错在先,朕不计前嫌好心来看你,你不感激涕零就罢了,还对朕横眉冷对怒目而视,要知道,你有今日,都是咎由自取,可怨不得朕。” 这话戳中雍昼痛脚,他刷地睁眼,泪水长流,咬牙切齿地低嘶:“怎么不怨你?你害死了我母亲!” “冤有头债有主,要你母妃性命的并非朕,是太后。”雍盛慢慢敛了脸上玩笑,冷冷盯着他,“不过,在朕眼里,她全盘葬送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