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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毌丘无章将一杯香茗奉给沈卿司,“侯爷,是时候了。” 沈卿司接过香茗,二人相视而笑。 撩动车帐,虽有寒风入内,亦有月色朗朗入偶车。 同样一番月色,却让她痴痴入迷。 晚间沈卿司倒是没让自己服侍,她听着门后的众人忙前忙后的伺候,又听见水声碰撞的泠泠之音,知道他是沐浴过了。 她却什么都不想动,只懒懒的撑着自己的下颌,坐在窗下的榻上,看那一轮自在的月。 那一轮月,想残便残,愿圆便圆。 高高悬在空中,谁也困不住。 隔壁一扇之门的,终于算是没了动静,她也看得累了。 转身回了床榻上,轻轻躺下。 心中只记挂着那一轮晕月,浅浅入了眠。 呼吸渐渐绵长,却忽然有人将自己的小门推开,她疲累地睁开双眼。 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觉身子悬空,落进一个暗香涌动的怀抱。 “沈卿司,你怎么还不睡?” 她的嗓音带着才刚睡醒的慵懒的暗哑,犹如他在榻间折腾久了的时候,她实在难耐的推他胸膛问他,“沈卿司,你怎么还不结束?” 他像是捞起一朵天边的元朵,将他困进自己的榻间。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那般粗鲁无意。 又顾着她受伤的地方。 轻柔的不像话。 她在他怀里,吟出世上最动听的呢喃。 最忘情的时候,她双手插进他濡湿的发间,咬不住的红唇,逃出一串串要他命的低吟浅唱。 情浓一层。 他仍不罢休。 她迷蒙的双眼已然要睁不开,哑着喉咙敲着他的胸膛,“沈卿司,我再受不得了...” 他最爱她在榻间喊他的名字。 大母兄妹叫他褚修,同僚上人称他沈候,她在往常只叫自己侯爷。 偏偏在床榻极为亲密又失了神志的时候,她会连名带姓的逾越,叫自己沈卿司。 她叫他名字的时候,缠绵缱绻的好听。 他喜欢她这样隐秘的逾越。 只她一叫,他便又有些难耐不可自控。 怎么愿意就此放过她? 他只稍微。 霍动间,她的脚挑开重重帷幥,明亮的光洒了进来。 “不——” 她忽然似乎重回理智,双手遮住自己水蒙失神的眼。 他却大手一拉。 将将那重重帷幥全部拉开! 散去乌云的明月,在他眼下,明媚动人的模样,尽数映入眼帘。 叫他竟一时移不开眼去。 “我的娇娇,好美...” 她虽仍旧难以支撑,终是勉强承受了他这般直冲霄翰的血性。 黎明刺破黑暗。 二人濡湿的黑发相互缠绕,水腻的肌肤相贴,帐子里的温度如沸。 直至二人浸入水中,她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浓雾未散的秋子半怨半恨的望着他。 沈卿司朗声一笑,顿觉胸膛开阔不已。 近前将她又揉进自己的怀里。 “娇娇受苦,本侯给揉揉...” 她却被吓到一般,猛然生出一截力量将他推开! “咱、咱们各洗各的...” 无忧警惕般地看他,双手又环住自己的胸膛,想要遮住自己的一身夏花繁盛。 仿佛他是个会吃人的怪物一般,惹得沈卿司一笑。 “本侯明日便又要出发去封地,桑桑难道不会不舍?” 无忧在心底将他骂了不知多少个来回,此时终于算是有了个好消息,疲累的脑子也失了神,流出一点窃喜难遮,“这次会去多久?” 沈卿司一皱眉,“看起来你很希望本侯不在府里?” 她才反应过来,忙收了那一丝欢喜,挤出些忧愁在眉间,“不是,奴婢想侯爷一直在奴婢的身边的...” 沈卿司打量她此刻的一身拘谨,回味着适才她不自知的明艳张扬。 还是在榻上的她更好看些。 她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只觉他的目色逐渐冷了下来。 须臾,他哗啦啦地起身,她忙低头看着晃荡得不成样子的水面。 他只披了一件巾子便出去了。 雾气蒸腾里,她双腿酸得不成样子,竟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再管不得他,趴在浴桶的沿子上,混沌的睡了过去。 “姑娘醒醒,可不要在这儿睡着了呀,当心风寒。” 她被人推了好些下,才扯开沉重的眼皮,“红袖...扶、扶我出去...” 她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出了浴桶、绞干的发、换的衣袍。 只一头栽倒在床榻上。 日头越升越高。 她愈睡愈沉。 ...... 一觉醒来,误入春光。 第四十章 她从未见过的沈卿司 冬日枯索的柳枝,一夜之间抽了芽。 无情的雪也化作东奔的溪,幻化出柔情万种,滋润着万物的生长。 朱檀偶车里,依偎着雪团一般的人儿。 无忧被裹在雪白狐毛大氅里,只露出一张粉面小脸,冷漠漠的如山巅化不开的冰雪。 沈卿司今日着一身的墨绿,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腰间挂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脚蹬青缎黑底朝靴。 他鲜少穿的这般朝气,往常总是一身墨黑绛紫,虽尊贵无拟,却少了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