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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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额角,指尖一下下点在桌案上。去试探裴寂,然后呢,如果他的心思真如她所想那般,要戳破他吗,这会伤到他的自尊的,沈元柔毫不怀疑,只要她主动戳破,裴寂又会变成那个沉默的孩子,然后疏远她。 裴寂年纪尚轻,还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沈元柔还要为他把关,她担心裴寂走上歧路。 他的确很聪明,但经历不够,也容易感情用事。 躲避她,藏起来自己的想法,会让裴寂吃亏。 “月痕。”随着沈元柔话音落地,月痕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 “主子。” 她派月痕去见周芸欢,周芸欢将部分官员贪污的罪证整理出来,作为诚意,让月痕给她送了来,说过些时日来见她时,会再送她几本书。 但沈元柔没有立刻去看,她将那些书卷堆在一旁,问:“裴寂这些时日可有不同,与谁接触过?” 月痕稍作思考:“在猎场时,就是同几位公子们一起。” 裴寂回来后还不曾出过门。 沈元柔给他配备了暗卫,若是有要紧事,或是什么关系朝堂之事,暗卫是会来告知她的,但那段时间无事发生。 听到没有什么居心叵测的朝臣、臣子家眷来接近裴寂,沈元柔翻开了周芸欢送来的东西。 “公子回府后,老太君倒是见过他。” 月痕回忆道:“不过也没有说些什么。” 沈元柔回忆起裴寂温润的模样。 对上老太君,他怕是会吃亏,无他,这孩子有时候太守规矩……除了在感情上。他会考虑老太君的身份,以免冒犯他,继而委屈了自己。 一想到裴寂那双有些倔强的眼眸,额角的抽痛就更厉害了。 “……裴寂心悦的那个女娘,还没能查出来吗?” 沈元柔倦怠地吐出一口气,便听月痕道:“不曾,主子,恕属下直言,裴公子当真有心悦的女子吗?” 沈元柔的指尖停顿,扫了月痕一眼,后者道:“主子,属下没有质疑您的意思,只是,我与花影是您的耳目,除了陛下,又有谁能瞒得过您。” 清冷的月华透过半开的窗棂,铺洒在桌案上,与烛火的暖相交缠、对抗。 沈元柔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她从来不是一个明知故问的人,可却在此时,出言向月痕求证。 “我这有一坛好酒,清白堂。”沈元柔阖上了眼眸。 清白堂,是李代无好的那一口。 月痕道:“是,主子。” 玉帘居。 裴寂翻来覆去。 他想不明白,沈元柔那样聪明一个人,当真不知道他的心意吗,若是知晓,为何不给他一个答复呢,可她连拒绝都没有。 思绪翻飞,他轻轻唤:“曲水。” 曲水带着困倦,匆匆披了件衣衫就来了:“公子,可是渴了?” 裴寂神采奕奕,眼眸格外明亮,看上去没有半点困意:“曲水,你可知晓义母当年之事?” “……啊,”曲水揉了揉眼睛,被他有些急切的语气整得摸不着头脑,“不是要喝水吗。” 他还有些迷糊,就被裴寂拽着,坐到了榻上。 裴寂被严苛的规矩规训,但他却对下人极为宽容,此刻甚至不顾礼节尊卑,拉着曲水的小臂,将人扯上了榻。 此时的两个人不像主仆,倒像是手足。 “不喝水,”裴寂很是失礼地攥着他的手,“曲水,你自府上长起,当年义母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什么啊,公子,你是不是发热了,”曲水眸色清明了一些,探出手来想要摸他的额头,“怎么开始说胡话……” 裴寂任由他摸,组织着语言道:“你可知,当年义母是否心悦过原谦的夫郎?” 曲水皱眉,刚想说不可妄议主子那些话,就被裴寂制止:“我也是半个主子,你告诉我,明日就给你做糕。” 他很会拿捏人心,也不知这点是不是跟沈元柔学的,总之是颇有成效。 曲水收回手,看着他缓慢地道:“我当时还小,也不曾亲眼瞧见,都是后面听下人们说的,但公子也知晓,太师府的下人们不会议论主子,即便主子仁慈,不曾严格约束,有月痕和花影姐姐在,谁又敢嚼主子的舌根?” 裴寂显然没有耐心听他说完,催促道:“那你听到的是什么?” 曲水一边回忆,一边困得点头:“主子当年考中状元入京为官,却无根无萍,无人可依……” 吴真棠的主动帮助,不论如何看,沈元柔都是该紧紧抓住他的。 唯有这样,她才能更快的、更顺利地往上爬。 但沈元柔没有这么做。 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些年,而今旧事重提,这些情爱,谁又说得准呢? 分辨什么爱不爱的,最难了。 “公子也知道,家主的心性,又有谁能琢磨得透呢,曲水不过是仆,公子就不要为难我了。”他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曲水嘀嘀咕咕地道:“不过心悦家主的男子可不少。” 当年芳心暗许的,又何止是吴真棠一人。 “还有谁?”裴寂问。 还有谁,那可太多了。 曲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好多啊,说不完,根本说不完……好像,好像有一位至今未成婚。” 曲水一个下人,也就那日听了一耳朵,寻常也不需要记公子们的家室、名讳,裴寂大半夜将人捞起来问,属实有些为难他了。 lt;a href=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gt;女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