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再敢用那种眼神看他,司鹤南,再有下次我就打死你。” 赵时宁手心有些发麻,但她到底对他手下留情,没有让他直接毁容。 她转身又要走。 但司鹤南从地上爬起来,从她身后死死抱住她。 “那你同意留下我了……是不是?” 他真的是贱得可以,即使被她毫不留情扇了两巴掌,最先想到的也是要留在她身边。 司鹤南试探性地轻唤道:“主人?” 赵时宁转过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盯着他尤为漂亮但却有几分稚气的脸。 只是光这样瞧着,永远不知他这副美丽皮囊下的蛇蝎心肠。 司鹤南羽睫颤颤,眼圈微微泛红,细腻的皮肤犹如棠梨花蕊般苍白。 他与赵时宁的绝大部分男人不同,他是那种纤细的,一掐即灭的美丽。 赵时宁可以牢牢掌控着他,凌。辱着他,玩。弄着他,不需要负责后果。 “今晚你就睡在外面,不许进屋。” 她留下这句话,就进了竹屋。 司鹤南身子一软,栽倒在了地面。 他眼前晕眩,脸颊很痛,一时间泪如雨下。 那断了线的眼泪淌经唇角,司鹤南伸出舌尖微微一舔。 真的很苦。 他也没有管红肿的侧脸,细细回味着赵时宁方才打他的动作,袖口带出的淡香味,她瞪他的眼神,掌心触及他脸颊的温度。 司鹤南呼吸慢慢屏住,随后……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等到天色昏沉。 赵时宁熄了竹屋里的灯火,挽着季雪燃的胳膊,准时准点睡觉。 她现下既不用生孩子,也不用提升修为,难得没对季雪燃生出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单纯把他当枕头枕着。 季雪燃顾虑着外面的司鹤南,赵时宁没有与他亲近,他反倒暗暗松了口气。 等到后半夜,本该赵时宁熟睡之时。 她是被异样的感觉弄。醒的。 等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就看到司鹤南正跪在在这乌压压的夜色中。 也跪在了她身前。 赵时宁脑海里蓦然闪过白日的场景。 那枚殷红宝石的舌钉。 她想要骂他疯了,半夜爬床,但脑袋里的弦骤然绷紧。 因为季雪燃还躺在她身旁,呼吸均匀,正安然沉睡。 赵时宁硬生生咽下了喉咙里的惊呼,茫然地望着这笼罩着她的黑暗,尽力地克制住她越发凌乱的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 司鹤南的体温那么凉,凉的不正常,就连本该温热的舌尖也是。 现在的他像是冷血动物的体温,那种阴冷的气息缠绕着她,浸透进她的血肉里,像是在被鬼压床。 赵时宁后知后觉想起,她现在也是一只鬼。 她在这种繁杂的思绪里,慢慢飘到了云端。 但她脑袋下还枕着季雪燃的胳膊。 季雪燃到现在并没有动弹,应该是对这场混乱无知无觉。 赵时宁暗松了口气,用脚抵住他的胸口,止住了司鹤南的动作。 司鹤南抬手擦去脸颊上的痕迹,他也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脚踝,轻轻吻着。 湿。濡的吻从脚踝一路蔓延。 外面骤然起了场风,竹屋在茂密的森林里。 风一刮起,就能听到竹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 最后有什么慢慢沉入了森林之中。 司鹤南还记得他死去的孩子,那个足月产下却死去的男婴。 他哪怕在梦中都能听见孩子的啼哭声。 好想要……再把孩子孕育一遍,生出来,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 “主人……再赐我一个孩子……” 司鹤南忍着哭腔撒娇道。 赵时宁还在恍惚中,都没能及时伸手捂住司鹤南的嘴巴。 他这句话说完后。 她只觉得整个人体内流淌的血液都冻住了。 完了完了完了。 季雪燃一定听到了! 她已经知道季雪燃生了六个女儿的事情,他就算是再混蛋也不能……也不能在他旁边这样啊。 季雪燃远比赵时宁想象中早醒来。 他被迫听完了全程。 但却强行逼迫着自己装作没听到。 拜过堂的妻子与别的男人,堂而皇之在他身侧…… 季雪燃平躺在黑暗里,心脏被万千的藤蔓死死绞着,让他喘不过气。 他知晓了又能做什么,把司鹤南赶出去吗? 赵时宁最顾及颜面,她会生气的。 季雪燃只能紧闭着眼,让自己呼吸平缓,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但他到底不是圣人。 听着两人愈演愈烈的动静,他的心脏宛若被剜了一块。 于佛门子弟而言,最不该生嫉妒心。 但季雪燃现在只觉得妒火中烧。 尤其是司鹤南恬不知耻勾引他的妻子。 “他睡得沉,不会知道的,以后每晚我都来这样伺候你可好?” 司鹤南嗓音像是沾着糖浆,诱惑着她,妄图拖着她下坠,日日与他偷欢。 恍惚之中像是黏腻的触手,缠住了她的脚踝,她的腿部,摩挲着她不可言说的隐秘。 赵时宁死死压抑住的,终是忍不住,溢出了破碎的声音。 然而这时。 她滚烫的腰身骤然扣住了温凉的手。 毫不犹豫将她往他怀中抱去。 …… 而司鹤南的手正放在别处。 …… 赵时宁猝然坐起,捂着滚烫的脸颊,思及昨晚混乱的一夜。 这根本就是梦吧! 可她侧过脸,司鹤南正衣衫不整地睡在她身侧,皮肤青青紫紫的一大片,像是饱受了一番折磨。 但季雪燃却不见踪影。 赵时宁眉心一跳,想起昨夜流淌在脊背,那滴滚烫的眼泪。 他自身后将她抱在怀中,对着她轻声呢喃:“既已经如愿以偿,那就回去吧,我们的女儿还在灵山等你来接。” “我来这归墟之境,本就是与你告别的。” 什么如愿以偿? 赵时宁蓦然想到昨夜的荒唐事,难得脸红,她抬脚就把司鹤南踹下了床榻。 司鹤南“噗通”一声砸在地上,摔得骨头疼,哀怨地睁着湿漉漉的小狗眼看她。 “都怨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要不是你,季雪燃怎么会走?”赵时宁骂道。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我做的难道还不够好吗?难不成昨晚我与他一起……” 司鹤南的嘴巴蓦然被赵时宁死死捂住。 赵时宁凶巴巴地瞪他,怒斥道:“你不要命了,给我闭嘴!” 怪不得季雪燃这么快就走了,想来是不想见到她这种负心人。 他那么风光霁月的人,昨夜…… 赵时宁脸烧得滚烫,都没敢继续想下去。 想她历经情。场这么久,昨夜也还是头一遭。 也只有司鹤南这种没皮没脸的,才能这么快适应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