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季辞也不欲与他深究,抱着她匆匆进了旁边一间酒楼的雅间,将她小心翼翼放到了床上。 “表、表哥……” 房间门一关上,四周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密闭的空间中,声音、味道和温度都格外明显,鼻尖隐隐有沉水香的味道,男人身体的温度晕染过来。 柳云诗慌乱地攥紧被褥,小声道: “你、你其实可以送我回……唔……” 她话未说完,季辞忽然下手捏了下她的脚踝,她疼得噤了声。 季辞抬眸看她,眼底透着危险的光,“这是你今日第三次拒绝我,柳云诗——” 他起身,当着她的面走到门边,反手将门锁了起来,回头一双眼睛定定凝着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第53章 季辞的语气和神情同方才在官署门口时截然不同,处处都透着危险。 柳云诗盯着那被锁上的门看了一眼,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表哥,我该回去了……” “表哥?” 季辞走到身前,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与她平视,喉咙里溢出轻笑: “现在舍得叫我表哥了么?我记得你刚离开季府那几天,恨不得与我撇清所有关系,连听你叫我一声表哥,都成了奢侈。” “我不是的……” 房间里本就压抑,此刻被他圈在一方狭小的空间里。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网进网中的蝴蝶,任凭自己如何扑腾,都逃不出他编制的网。 身前是他坚硬的胸膛,两侧是他紧实有力的手臂,身后则是床铺,他身上独属于男性的压迫感,几乎让她喘不上气。 柳云诗不敢平视他,下意识敛眸,却一眼望见他缓慢滑滚的喉结。 像是在悄无声息地酝酿着一场捕猎,紧张的气氛随着他喉结的滚动而层层堆叠。 她心中一颤,漂亮的眸中泪光潋滟,楚楚可怜地重新抬眸盯着他,嗓音带着颤示好道: “只要你愿意,你、你就还是我的表哥。” “我不愿意。” 季辞眯了眯眼,视线缓慢从她的眼睛上下移,重新聚焦在那张嫣红的檀口上。 粉嘟嘟的唇瓣包裹着那片小舌,季辞知道那舌倘若含进口中,会有多甜多柔软。 他微微勾了勾唇角,在柳云诗诧异的眼神中,缓慢低头靠了过去,语气低低哑哑的,像是要喂进她口中: “我不愿意只做表哥,我要做你的夫君。” “唔!” 唇上凉意压来,柳云诗瞪大眼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动作太过剧烈不小心碰到了方才崴的脚,蹙眉轻嘶了一声。 她的力气不大,季辞只是被她推开了寸许,双臂甚至都还桎梏着她。 被他推开的一瞬间,他的眸中涌动起浓郁翻滚的浪潮。 然而在即爆发的那一刻,听到她痛苦的嘶声,他抬手的动作一顿,眼中的情绪缓慢落了回去。 季辞腮骨紧了紧,压下眼帘定定看了她一眼,然后松开了她的桎梏,蹲下身抓住她的左脚腕。 “表……” 柳云诗下意识想退缩,季辞反而抓得更紧,沙哑的语气中透着被打断的不虞: “别动!” 他紧攥她的脚腕,小心翼翼退下鞋袜,不紧不慢道: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挣扎和不挣扎,对我而言结果并没有什么区别么?” 他闲适的语气中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柳云诗心中陡然剧烈跳了一下,她不知道他这句话中是否有深意,还是自己想多了。 莹白娇嫩的小脚再次落入男人宽厚的掌心中,柳云诗羞耻地移开视线,心跳不自觉渐渐加快,脸上发了烫。 男人掌心贴着脚踝敏感的肌肤,每移动一寸,她都感知得格外明显。 她感觉他像是在品评一件宝物一样,轻轻摩挲了几下她脚踝内侧的位置,带着某种莫名的意味。 “所幸没有留下什么疤痕。” 他轻笑开口。 柳云诗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次被毒蛇咬的伤口,她不由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未松完,就听身前的男人又道: “只是这几个红印,毁了美感。” 刹那间像是一股寒意自脊背陡然窜了上来,柳云诗身子一僵,紧张地回头,对上季辞含笑的眸。 她吞了吞口水,“表哥,我、我脚已经不疼了,我想、想回去了。” 那只白嫩的脚上,确实有几个红痕,是这几日顾璟舟留下的,她方才一时紧张,竟忘记了这件事。 “表妹紧张什么?” 季辞轻笑,他的眸光幽深,令人看不透,只有不紧不慢的语气透出漫不经心的闲适: “男//欢//女//爱本就是寻常之事,就如同——” 他握着她的脚,拇指摩挲了一下,“就如同当初的你和我一般。” 季辞话音刚落,柳云诗身上窜起的寒意又尽数变成了热浪,就连被他摩挲过的脚踝都变得酥酥麻麻。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缓慢的折磨,眼泪“吧嗒”一下落了下来,破罐子破摔哭问: “表哥到底要我怎么样?!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我离开?!” 她抬头,一双红得像兔子的眼睛盯着他质问,“你当初分明已经说过要放我走了,如今这又是为何?” “为何?” 季辞轻笑,不知在她脚踝的那处按了一下,柳云诗还沉浸在伤心中,忽觉脚上一痛,再之后被崴伤的地方便没有了一点痛意。 她还没反应过来,季辞已经起身重新压了过来,抬起她的下颌,一点一点将她脸上的泪吮吸干净,柔声道: “既然你问为何,我就告诉你。” 柳云诗僵着身子,不断轻颤的眼睫上挂着泪,季辞一路吮上她的眼角,最后轻轻含上她颤抖的眼睫,将泪含吮干净。 口腔中细密的t柔软,让他喉咙里溢出一丝愉悦的闷哼。 他满足地离开分毫,重新与她对视: “你可知,审犯人的时候,有时候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会故意将人放了,以此来寻得机会——” 他唇畔勾起弧度,一字一顿道: “一网打尽。” 柳云诗面色有些难堪,原本泛红的双颊陡然变白,不可置信道: “表哥、表哥将我当作犯人?” “怎么可能将你当做犯人。” 季辞轻笑,在她头上温柔地摸了摸,手顺着发丝下滑,最后箍住她的手腕,拇指在手腕内侧敏感的就是上摩挲: “即便是犯人,也是我季辞一个人的犯人。” 空气中呼吸都凝固了。 顿了片刻,他瞧见柳云诗几乎要吓得哭出来的样子,轻笑一声起身,又变成了之前温柔的模样: “骗你的。” 柳云诗睁大泪眼。 季辞替她将泪拭去,柔声轻笑: “我就骗你这一次,毕竟你从前骗过我那么多次,都不可以么?” 季辞语气无奈,“我那么爱你,却被你彻彻底底的利用和诓骗。” 他敛眸,自嘲轻笑了一下,“我不能怪你,舍不得怪你,亦不想你受到伤害,可我却明明白白地被你骗过,所以——” 季辞满眼落寞,身子似乎都因为难过而微微弯了下来: “所以我只能与你呈呈口舌之快,看到你尚且因我而有反应,不管是惧怕还是伤心,我都能勉强说服我自己,在这场感情中,我并不失败。” “诗诗——” 他深看她一眼,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侧过身子,让开路,低低道: “你走吧,你的脚已经好了。” 季辞的情绪转变太快,柳云诗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经历了方才的紧张和惧怕,此刻的他越是这样,柳云诗心中的愧疚便越盛,连带着在官署门口的一起,在心中发酵。 她坐在床上默了默,视线平视落在他缠了纱布的右手上,终是问出了从方才见面时就想问的话: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季辞闻言,轻微敛下眼帘,遮住眸底得逞的光,语气温柔道: “那日碰过你的人已经尽数处死了,姓沈的和玉华公主,也已经替你报仇了,你不必再害怕。” 柳云诗瞬间就明白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她看了他须臾,欲言又止。 季辞轻笑,似乎并未将自己的伤当回事,反倒温柔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