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然而手才刚搭上门扇,房中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嘤咛。 陈深绝望地闭上眼睛,手无力地从门扇上耷拉了下来。 完了…… 而房间中,柳云诗才刚走近,便被季辞拽着手腕一把拉进了浴桶中。 她惊叫一声,还未回过神来,下颌猛地被男人抬起。 他的虎口卡在她的脖颈处,灼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脉搏,迫她抬起了头。 男人只着了一条亵//裤,精壮紧实的胸膛上,原本白皙的肌肤覆上一层潮红。 柳云诗坐在他的怀里,裙衫湿淋淋紧贴在她的腰臀上,凹凸紧裹,发丝上的水珠慢慢流淌,打湿了胸前一片。 腰侧系带也在方才拉扯间散了开来。 她仰头受惊般看着他,泛红的眼尾还溅着一滴水珠。 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中风露濛濛,水光楚楚。 含娇带怯的一瞥仿佛朝霞映雪一般惹人生怜,偏生顾盼流眄间又有几分不经意的妩媚勾人。 灯光碎金一般洒在少女纤长卷翘的眼睫上,微启的唇瓣泛着淡淡的水润光泽,像是枝头被雨淋透的小樱桃。 顺着樱唇向下,隐约可见她微散的衣襟下,山峦起伏的一片娇嫩雪肤。 男人神志未明地眯了眯眼,喘着热气的鼻息喷在她颈侧,“你是谁?” 柳云诗对上他那双满是情欲的猩红眼眸,攥紧掌心,轻轻启唇: “柳……” 话未说完,男人似再也等不及,猛地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水面剧烈晃荡,水花四溢而出。 不同于白日在马车上那试探的动作,这次他好似决堤而下的洪水,失了理智般在她的唇上肆无忌惮地行凶。 感受到她的退缩,他的手下挪,抵住她的后脑,一点一点地,将滚烫至极的气息,喂进她嘴里。 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般让柳云诗措手不及,她用尽全力也未能撼动他分毫。 她脑中一片空白,被迫仰着小脸轻颤着承受,睫毛不自觉晕染上潮湿。 半晌,季辞才放开她,伏在她的颈侧重重粗//喘,手臂贲张有力地钳住她的细腰。 柳云诗急促呼吸着新鲜空气。 还不及回过神,便感觉他在水下握住她的手。 她的脊背猛地绷直,一张精致小脸吓得花容失色。 正欲开口,便听男人在她颈间重//喘,嗓音因隐忍到极限而微微颤着,混沌开口: “会么——” “柳鸢。” 第9章 柳云诗今日来,本就是抱着委身于他的决心来的。 原本以为他即便中药再深,也不会认不出她来。 哪知此刻即便他吻了她,却仍叫着旁人的名字,柳云诗浑身血液霎时间便凉了半截。 她很想狠扇他一巴掌,让他看清自己是谁,然而理智终究战胜了冲动。 柳云诗看着眼前之人,顿了片刻,仔细思索着如今这件事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 他既已认不出她,她便没必要委身于他,然而终归都到了这一步,她须得让他对她心怀愧疚。 思及此,柳云诗下定了决心。 她紧抿了唇,小手动了动,羞赧地低头细声软语道: “会的,只是郎君,可否熄了灯。” 季辞思绪早已混沌,只当她是害羞,应了她的要求挥灭了烛灯。 …… 夜幕深重,乌云遮月。 房间里漆黑一片。 柳云诗听着身旁男人平稳而有节律的呼吸声响起,这才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悄悄起身,从床里侧爬了出来。 脚刚一挨地,她险些腿一软摔下去。 今夜虽然没有当真做什么,但只是那样便足以让她面红耳赤了。 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黑暗中,男人熟睡的容颜温润如谪仙,很难想像方才那些是他能够做出来的。 柳云诗吸了吸鼻尖,站稳身子。 那身湿了的衣裳还晾在木施上,她身上套着的是方才自己找出来的季辞的寝衣。 她垫脚悄声走过去将湿衣抱下来。 想了想,又将一条在角落不起眼处绣着海棠花瓣的玫粉色手帕故意落下。 随后她悄声披上半干的外衣,瞧了眼床上仍在熟睡的季辞,推门而出。 门扉发出轻微声响,陈深一个激灵站直身子,瞧见出来的人,尴尬地手足无措。 “表……” 柳云诗葱白的食指搭在红润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转身将门扉掩上,这才悄声对陈深道: “今夜没来过什么表姑娘,今夜陈大人叫人带来的不是柳鸢姑娘么?” 陈深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可是……” “没什么可是,陈大人不也知道,今日这房中进的是我还是柳鸢姑娘,意义大为不同不是么?况且若是表哥知道你将我带来,恐怕还会怪罪于你。” 见他还有犹豫,柳云诗循循善诱: “左右明日一早柳鸢姑娘便要回家探亲,陈大人趁机仔细交代一番便可,况且今日,我与表哥——” 柳云诗面颊微微发烫,揉了揉烧灼的手心,轻声道: “也并未真的发生什么。” 柳云诗这番一说,陈深哪还有不明白的,再者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陈大人放心,我也定会守口如瓶,不过表哥自来聪慧,若是哪天当真瞒不住了,我也会一力承担下来,不会让你们为难。” 陈深忙说不敢,又派了得力的属下和婆子一道,护送柳云诗回去。 柳云诗自来府中这些日子,便十分乖顺懂事,对待他们下人也彬彬有礼,况且人又长得漂亮,陈深本就对她颇有好感。 如今这么一遭,他在心中不由感叹表姑娘实在太过懂事。 望着柳云诗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陈深轻声叹气,只可惜表姑娘命苦,原本的江南首富之女,如今只剩伶仃一人。 - 柳云诗回去的时候,春雪正在大门口焦急地翘首张望。 见她回来,忙将她扶进屋中,替她将身上湿衣裳褪了下来,心疼道: “姑娘怎的去了这么久?衣裳怎的都湿——” 话未说完,她方看清柳云诗湿衣裳当中贴身穿着季辞的寝衣,不禁面色一变,急道: “姑娘这是去做什么了?” 那小厮来院中寻柳鸢的时候,只说寻不到柳鸢便要表小姐过去。 柳云诗结合白日里季辞的表现,隐约知道他是春//药的药劲儿未过去,然而春雪她们对此事却是全然未知的。 如今乍然瞧见她穿着季辞的寝衣,吃惊也是必然的。 柳云诗微微低下头去,眼尾泛了红,一副羞赧又委屈的模样,欲言又止。 春雪急了,拉着柳云诗到床边,就要替她解开衣裳,“让奴婢看看……” “春雪!” 柳云诗一把抓住春雪的手,紧咬着唇,慢慢摇了摇头,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别看了,没什么的,今夜之事,求你莫要说出去,只当……只当是我求你可好。” “可……”春雪犹豫。 柳云诗也不多言,只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看着她,无声乞求。 春雪看了她半天,无奈道: “那好吧。” 柳云诗见她答应替自己保密,这才微微翘起唇角,闻言拉着她的胳膊撒娇,轻声哄道: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此事真的不能说出去,而且我也没有真的……” 柳云诗垂眸,“没有真的和表哥怎么样的。” “那……” “春雪,你若是念在我一人孤苦的份上愿意帮我这一回,就什么都不要问了,以后机会到了,我自会对你说的,好不好。” 春雪跟在柳云诗身边这段时间,是知道这位表姑娘的一些心思的。 但她所作所为确实都无伤大雅,况且她能看出来她其实是个善良的姑娘,如今这样也只是迫于无奈。 想了想,她点头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