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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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雪怜刻意停在房门外,同她死而复生那天相似,晚香正叽里呱啦地在跟良儿说着什么。 “唉,娘子现在神神秘秘的,放着好婚事不嫁,一天到晚瞎折腾。” 良儿劝她别动歪脑筋,踏实干活,“你莫要再想着麻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了。” 晚香悻悻然地说道:“若不是娘子拒婚,我当初给你出的主意八成能行,下半辈子还干什么活” “晚香,你是不是惦记着做小侯爷的妾室”良儿一直忍着没拆穿晚香,可晚香唠叨得着实不胜其烦。 晚香心虚地说:“我是替你抱不平。” “犯不着。”良儿不是个易动怒的人,见晚香一脸遮掩的样态,怎会不生气。“你若想攀高枝,拉我下水是为何我甘愿给娘子做一辈子的丫鬟,也不会不要脸皮地去做小贱蹄子。” 晚香又惊又恼,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和我翻脸吗” 良儿却是不搭理她了,拿着帕子去擦花瓶。 “你刚才是骂我不要脸皮骂我小贱蹄子”晚香气急败坏地走过去,死劲拽良儿的衣衫,骂道:“下贱东西,我知你瞧不起我,既然你今儿非要给我闹翻脸,我也犯不着讨好你了。” 良儿连连往后退,一时乱了方寸,晚香宛若发疯的泼妇,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晚香,是你鬼迷心窍地算计着娘子,你反倒有理了吗!你平日偷懒跟小厮们打趣,去小厨房偷吃夫人的膳食,哪个不是我帮你隐瞒”良儿哭红了眼,抽噎道:“不是我瞧不起你,是你好高骛远,府邸有谁是你瞧得起的” “你少在这里装清高。”晚香冷哼道:“说我攀高枝,你还不是处处给娘子献殷勤,好让娘子重用你!” 良儿推了一把晚香,她被逼得双手震颤,扯着喉咙高声说道:“你闭嘴,我找娘子评理,这府邸有人能治得了你。” 晚香此刻有使不完的牛劲,耳根子听不得半点不利于她的话,听良儿这么说,恨不得撕烂良儿的嘴。 放在木架上的花瓶砰然落地,无辜遇难。这是虞雪怜花了大价钱买回的唐三彩,现在一片支离破碎。 “吱呀——”房门幽幽地响,即使动静很小,却十分诡异。 晚香扬起的手霎时停下,凶狠的脸转而梨花带雨,委屈地望着来者,“娘子,良儿她欺负我。” 良儿哭得更为厉害,跑到虞雪怜身前,上气不接下气:“娘子别信晚香说的话。” 她伸出被晚香掐紫的胳膊,指着上面的印子,说:“这是晚香的指甲抓出来的,娘子最是知道奴婢是什么性子。奴婢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便发起疯来打奴婢。娘子,您要替奴婢做主。” “娘子,良儿她血口喷人!”晚香说着又露出阴毒的眼神,咬牙切齿地说。 房里留着这样一个善妒的丫鬟,虞雪怜早有要换掉晚香的想法,只愁逮不着她犯错。 今日晚香闹得颇有要杀了良儿的架势,到了如此地步,还反咬良儿一口。 虞雪怜说道:“我拒婚那天,听你在劝良儿做妾室,我本想给你一个机会,可看你并无要悔改的意思。不若择日我帮你挑个郎君,把你风光地嫁出去,如何” 晚香浑身软得没了骨头,两条腿磕在地面,娘子拒婚的那天……她和良儿说的那些话,娘子竟全听见了。 一刻钟不到,晚香从张牙舞爪变成奄奄一息,她现在说不出一句话来。娘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仿佛在看案板的鱼。 娘子好生让人害怕。 “怎么不闹了”虞雪怜缓步走到晚香跪的地方,捡起花瓶的碎片,云淡风轻地把玩着,“你想嫁哪家的郎君袁丞那样的” “奴,奴婢错了。”晚香胆怯地摆手,接着磕头。 花瓶的碎片扎进她的额头,鲜血横流。 “良儿,你带晚香去找丁管家,先给她包扎。”虞雪怜放下碎片,说道,“让丁管家给晚香的月钱结了,把她奴役册的名字划掉。” 晚香彻底愣在那儿,心里头做的美梦荡然消失。娘子要逐她出府,她爹娘会先打她个半死,再卖她去做丑老头的小妾。 “娘子,娘子,您饶了奴婢。”晚香爬着揪住虞雪怜的裙摆,凄凄惨惨地哀求:“奴婢保证一定悔改,娘子不要赶奴婢出府。” “良儿,是我脑子被驴踢了,不该发昏打你骂你,我向你赔罪。你帮我求求娘子,给我一条活路吧。” 良儿一声不吭地扶晚香起来,若是平日小打小闹,她何尝不会帮晚香求娘子原谅。 今日她看清楚了晚香的面目,她痛恨自己没个主见,凡事都依晚香的做,到头来受了一身的伤。 第20章 姻缘 任晚香撒泼或是苦苦恳求,被逐出府是没法子改变的事了。 翌日晡时,老太太从灵谷寺回来,说是在寺庙给她们姊妹求了签,四支都是上上签。 虞雪怜相信有神佛存在,就去陈瑾房里问那签文写的是什么,顺便把金盏要过来。 “签文说,姻缘已现,好事多磨。”陈瑾特地把签文揣着。寺庙方丈问了穗穗的生辰八字,而后告诉她,穗穗有段良缘,但要等要磨。 老爷追问方丈,想知道未来女婿是当官儿的还是拎刀打仗的,家世富贵否,长得耐看否……方丈意味深长地笑笑,说:“天机不可泄露。” 虞雪怜觉得有趣。 那方丈说她已有了一段良缘,可她这两个月在府邸练字看兵书,几乎不与外男接触,打哪儿来的良缘 陈瑾见女儿没说话,把签文收好,当作吉祥物压在玉枕底下。 虞雪怜笑问道:“母亲,有这么灵验吗” “心诚则灵。”陈瑾手握佛珠,面向窗外灼亮的日光,说道:“愿我女儿穗穗受佛祖庇佑,遇得良缘。” 悠悠蝉鸣,从五月半到七月末,虞雪怜清早便去给陈瑾请安。 尽管过去了两个月的光景,每次醒来仍是要缓一缓。 等见了母亲,和她坐在一起用早膳,方能稳住神去谋划事情。 人到底是不知足的,虞雪怜尚未查出上辈子陷害爹爹的奸臣,这心底怎么也不踏实。 死过一次的人,哪会在乎什么良缘孽缘。 而对于现在的陈瑾来说,能亲自送女儿出嫁,看她过得幸福平安,这辈子就过得圆满了。 丫鬟们泡好解暑的凉茶,由金盏奉来。 陈瑾喝茶的工夫,虞雪怜一面给她捏肩,一面说道:“母亲,若长兄听了你对佛祖许的愿,该埋怨你偏心眼儿了。” “你大哥才没有你这样多的心眼儿。”陈瑾摩挲了两下茶盖,故作严厉地说。 虞雪怜诶了一声,撇唇说道:“大哥今年二十有一了,不也没娶到娘子母亲可不能只顾女儿,不顾长兄呢。” “好,待你大哥回府,母亲着手为他相看娘子。”陈瑾捏了捏虞雪怜的鼻子,说道:“母亲以前和你爹讲过,要他把你大哥调回来,他这年纪早该成家了。” 陈瑾提及这件事,虞雪怜是有点印象的。 他们说大哥长得像爹爹。刚正不阿的一张脸,站在那儿如府门前的石狮子,全身上下尽是正义之气,鬼见了都得让几分。 母亲很少和爹爹吵架,唯独在大哥这件事上面,真真同爹爹大吵了一架。 虞雪怜至今不能忘,她当年十三岁,怕母亲不高兴离家出走,怕他们像李娘子的父母闹和离。 她深夜在母亲房外站着偷听,受凉打了个喷嚏。 爹爹推开房门,问她半夜不歇息跑过来作甚。 她哇地大哭起来,揪住爹爹的袖口,央求爹爹能不能别惹母亲生气。 “若爹爹的脾气不那么倔就好了。”虞雪怜怅然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哭得眼睛肿得像颗核桃,爹爹也没答应把长兄调回来。” 经虞雪怜一说,陈瑾想起往事,释怀道:“不管如何,你爹这几年除了你长兄的事,其他终究是依我说的做。夫妻俩各执己见是免不了的。” “母亲,我大哥今年要到几月间回来了”虞雪怜问。 陈瑾想了一会儿,道:“按往年算,你大哥差不多是八月初回来。” “那大哥快回来了。” 虞雪怜很久没见过虞牧了。 都说大哥像爹爹,但他却没有爹爹机灵。虞雪怜幼时听丫鬟们说后花园的池子里有怪物,大哥傻乎乎地跳进池塘去抓。 且那是寒冬腊月,大哥在池塘哆嗦着身子,吓坏了母亲。爹爹暴跳如雷地斥了一顿丫鬟们,把大哥抱上岸。 大哥生了一场重病,整张脸赤红赤红的,嘴里木讷地念着要抓怪物。 虞雪怜的个子才到母亲的膝盖,她和母亲在榻边,一个无声地抹眼泪,一个眼泪汪汪地止不住哭泣。 她摸着大哥烙铁似的胳膊,哭哭啼啼地说,大哥以后别去抓怪物了。 大哥虚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辫,停停顿顿地道:“穗穗乖,不要哭,大哥不抓怪物了。” 足有一个月,大哥的病痊愈,生龙活虎地带她在府邸玩。把她举得高高的,让她坐在他的脖子上。 母亲说,大哥宠她宠得过头。 大哥十二岁参军,在军营训练了整三年。圣上事先问了爹爹,他有意派大哥去镇守边疆。 圣上考虑到爹爹仅有大哥这一个嫡子,爹爹若舍不得,他便把大哥留在金陵。 爹爹本是武将,习武者生来要履行保家卫国的抱负。他当然不会,也不可能拒绝圣上的旨意。 大哥在边疆两年,母亲劝爹爹把他调回来。大哥十九岁了,和大哥一般大的男儿,莫不是自立门户,娶了娘子。 爹爹执拗不肯答应母亲,说大哥要走的路跟别人又不一样,不用急着娶娘子。 大哥吃住在军营,镇国将军府遭难的那天,金陵城风雪交加。大哥远在边疆,收不到一点消息。 她盼着大哥不要回金陵,凭他的本事,总逃得过官差的追捕。 一向呆板的大哥,领着在边疆的五千兵士闯入金陵,要圣上把爹爹从牢里放出来。 这谋逆之罪,让那些奸臣扣得更固若金汤了。 概因大哥替爹爹不值当,爹爹陪先帝守卫家国,从未动过背叛南郢的心思。如今爹爹要如此不体面地坐牢,大哥怎能不恨狗皇帝。 可最后,大哥败了。 陈瑾拍拍虞雪怜的手背,合不拢嘴地笑道:“是呀,你大哥快回来了。” 她话锋一转,问:“你前两月说要和母亲学做菜,这到今儿个,去小厨房学过几次” 虞雪怜含糊地说:“祖母一来,女儿要跟女先生读书,要练字帖,祖母另要抽查课业。嗯……实在找不着空去小厨房。” “你老是半途而废的,说你一句找来一大堆理由。”陈瑾无奈地说:“明日你辛苦些,读完书去小厨房等着。母亲教你一道好菜,是跟灵谷寺的小和尚学的。” “女儿遵命。”虞雪怜给陈瑾捏完肩,自己捧了杯凉茶一饮而尽。 陈瑾瞥眼说道:“慢点喝。” 虞鸿请来的女先生每月十五休息,这天老太太在正厅抽查虞雪怜她们的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