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不可理喻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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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诺注意到了卡尔奇怪的情绪，她停下脚步，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声音放得格外温柔：“卡尔，你还好吗？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卡尔望着艾莉诺澄澈的眼睛，那里面满是纯粹的关切。 他试图张嘴，有一瞬间，他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倾诉给她，他绝对能得到艾莉诺温暖的怀抱，得到她的安抚。 可是…… 僵硬的嘴巴张了半天，一丝声音都未发出，许久之后，他才吐出疲惫的一句：“没事……” “那，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她温暖的手掌还紧紧地包裹着他的手。 卡尔突然反握回去，他太需要一点真实的温度支撑。 要是艾莉诺此刻转身走了，他怕自己会彻底沉进那片谎言的黑暗里。 他用乞求的语气，颤抖地道：“艾米小姐……我们一起去前面看一看吧？拜托了……拜托你了……” 他的提议正合艾莉诺的想法，她本来就是想让卡尔知道真相，才带他来到这里的。 但她面上还是装作犹豫了几番，才勉强地点了头。 巨大的悲伤之下，卡尔已经没有心情顾忌他和艾莉诺之间的距离，在经过狭窄的走廊时，即便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也没有心思在意这一切。 悲伤的巨浪太过翻涌，它淹没了所有细碎的情绪。 手上的斗篷被他攥在手心，复杂的褶皱就像他现在的心，无法梳理。 约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们的脚步又轻又快，很快顺着若有若无的血液味道，来到了艾莉诺之前看到的房间—— 房间里干净到诡异，一尘不染，所有家具物品都规规矩矩地摆放着。 正是因为太过干净，才更加引起他们的疑虑。 艾莉诺观察四周，牢牢地挽着卡尔的胳膊，她的声音故意放得发颤：“就是这里！我之前就是在这里看到了很多魔法生物的尸体……” 卡尔的墨色碎发有些遮住了眉眼，那束松松垮垮的小马尾垂在颈后，艾莉诺不太能确定他现在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又沉又哑，混着难掩的悲伤：“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好。”艾莉诺快速点头。 橘色的长发不经意间扫过卡尔的手心，细碎的痒意像电流，终于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他抬眼时，正撞见艾莉诺回头看他。 她的卷发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眼睛里是担忧，是害怕，还有疑惑。 她现在就在他的身边，是真实的、带着温度的存在，不是老师编织的谎言。 艾莉诺内心其实没有一丝害怕，她只有对魔法生物们的担忧和急切完成任务的渴望。 焦急情绪的影响下，她不自觉地开始咬自己的指甲，“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好。” 既然任务之前有说过这个石屋有囚禁魔法生物的牢笼，那就肯定在这里，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到。 他们情绪紧张地依偎着彼此，一起走到一个拐角—— “喵——！” “啊啊啊啊！” 狸白猫直扑卡尔的脸，小爪子带着尖指甲，疯狂在他脸颊上抓挠，吼叫声里都是愤怒。 “喵！喵！喵！” “停下！停下！”艾莉诺急忙上前想要抱走狸白，可它张牙舞爪的身姿，实在让艾莉诺难以靠近。 幸好小猫明显还在幼年期，没扑腾几下就没了力气，“咚”地落在地板上，喘着气弓起背，依旧对着卡尔炸毛。 “好痛，好痛……” 卡尔捂着脸颊，火辣辣的疼从皮肤渗进骨头里。 心里那股沉甸甸的悲伤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撞散了大半，他竟然一点都气不起来。 “卡尔，你没事吧？”艾莉诺手足无措，她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一幕的发生。 直到扭头看清猫的模样，才惊讶地睁大眼睛。 这是那天她救走的猫咪！ 它身上的脏污被洗去，露出漂亮的灰黑白相间的皮毛。 它端端正正地端坐在地面，优雅地舔着爪子，但尾巴明显在不耐烦地甩动。 卡尔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手，“我、我没事……” 艾莉诺连忙伸手捧住他的脸，借着灯光左右打量，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脸颊上的抓痕。 “啊！还好还好，只有叁个抓痕有血迹。”她的手很快收回，指着猫咪，“你做什么呢？” 猫咪的耳朵明显动了动，但它谁都没理，只是尾巴甩得更厉害了。 艾莉诺没有注意到卡尔的脸已经整个烧透了。 从她的手捧住他脸颊的那一刻起，他的血液就像瞬间沸腾了。 常年被约克吸走魔力、又营养不良，他的个子比同龄男生矮了大半个头，肩膀窄得像没长开，连手掌都比普通男性小一圈。 每次穿着披风去陌生的地方时，他们开口的第一句总是： “这位小姐！” “女士！” “呃，夫人？” …… 一直被认为是女性，他常年备受困扰。 最开始时，他还会纠正说自己是男性，到后面，他习惯了，就直接顺着他们的称呼点着头。 之前他就敏感地注意到了，他和艾莉诺其实差不多高，如果真的要细细分别的话，他可能只比她高出五厘米左右。 所以，艾莉诺此时此刻呼出的呼吸，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就在他的脸颊，像羽毛轻轻地蹭过。 身体就像猫咪一般，后知后觉瞬间炸了毛，他想冷静下来，可全身竟然开始不像话地哆嗦起来。 拜托，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有反应？ 明明她失控地缠在他身上时都没有反应…… 为什么这时候会……这样？ 他又羞又恼，一瞬间穿好了披风。 他这什么身体！不可理喻！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