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白兰抱着江雨浓,把她送上车,自己插上车钥匙,带着江雨浓回家。 而岑沂对罗云笺耳提面命了好一会儿,抓着她的手臂往回走。 等上了车,她把罗云笺丢在了后排没管。 她悄悄给手下发了条信息。 【帮我找一下罗云笺的过去,越详细越好。】 * * * 江雨t浓的眼泪只是像一场秋雨。 不浓不烈,绵延着,连续不绝。 她缩在座位上,一直低泣,声音不断。 白兰平缓的开着车,想要出声安慰这自己造出来的孽,却又不知道如何说。 说到底,她还觉得,这件事怪她。 如果她给罗云笺留一些颜面。 江雨浓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进了地下车库,停好车,白兰抱起哭得浑身发软,体重都变轻了的江雨浓,竟也有些想哭。 “雨……雨浓……”她为她的卑劣道歉,想要把心呕出来,补偿给江雨浓。 却知道,江雨浓不会要她那劣质的真心。 江雨浓没有说话,摇头,蹭着白兰的胸口。 她抓着白兰的衣襟,指尖扣的死死的。 五官拧成一团,痛苦到了一定程度,连声音都发不出。 “我们回家。回家,好吗?” 白兰怕再有五分钟,她会撑不住这一个拥抱。 江雨浓的泪太沉了。 白兰小心翼翼的抱紧她,任她的泪把胸口湿了一大团,脚也被她的啜泣弄无力,也不肯放手。 她们终于跌跌撞撞的摔进了家门。 白兰被江雨浓的眼泪压垮,摔在地上,又被江雨浓含泪捧住了头。 “姐,姐……”江雨浓嗓子哑得彻底。 她好似在从白兰身上寻找着什么。 又好似要把自己解离,分成一块一块的碎片。 眼泪坠落在白兰身上,叫白兰不得不抱紧她的腰。 白兰好怕江雨浓就这么溜走了。 像一缕烟,一瓢水…… 有什么破碎的记忆浮现在脑海,白兰忍着头晕,接受了江雨浓的吻。 江雨浓吻得毫无章法。 她们这一周多的亲昵都白做了,她倒退回二人初见的夜晚,醉得不分你我轻重黑白,吐着带酒气的呼吸,只要一点温暖。 白兰慢慢牵引着她,又被她夺回掌控权,两个人的情绪归于混沌。 在要开始前,江雨浓抚着白兰的纹身,泪眼婆娑着,颤颤开口。 白兰再次闭眼前,看清江雨浓的嘴型。 ———对不起。 秋雨从云雾中落入白兰的心间。 她不断发着冷,被江雨浓松松的抱着,和她一块儿颤抖起来。 她不过才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又是乖顺的金丝雀。 她没有阻止江雨浓的胡闹,哪怕她冷得有些不舒服了。 并且,在第一次潮声响起前,白兰还天真的以为,江雨浓是在为自己的失态与不顾一切的急躁道歉。 直到第二次,第三次…… 白兰已经把地板都捂热了,还没法温暖江雨浓的手。 江雨浓望着她狼藉遍布的身体,又一次颤抖着流泪。 看向江雨浓模糊的泪眼,白兰没能在其中找到的自己的身影。 她忽然明白江雨浓究竟是为何要说那一句“对不起”。 ……白兰又一次被按倒。江雨浓的身影覆盖着白兰的身旁,遮了雨水朦胧的亮。 白兰一双鹿眼就这样丢了光。 闭眼等待一切结束时,白兰想。 她宁愿江雨浓在回家后不碰她。 就像……之前那样,径直走进浴室。 …… 在真的被当做某种代偿的第九十二分钟时,白兰猛地睁开了眼。 被丢弃的恐惧充斥着她的身体,来自夜晚的不安,也来自她不够清晰的过去。 她肯定,她也被谁抛弃过。 不一定是爱人,但那种痛苦,深深的烙在灵魂里。 她侧头,看见江雨浓坐在床边,露着背。 没有风吹过,那张白花的背却依旧看起来很凉。 白兰伸出手,心上一阵刺痛。 她却实在忍不住,给江雨浓搭上了一角棉被。 江雨浓惊诧的回头。 “……姐姐。”她还在喊白兰姐姐,还在想靠近白兰。 还想要讨一个拥抱。 就像昨夜,在她最不安的时候,乞到一点温暖。 她才侧身伸出手,却又退缩了。 就她这样一个控制不住情绪,走不出阴霾,迎接不了未来的人。 就她这么一个恶劣到顾不上白兰的身体,只想着自己情绪释放的人。 真的配获得这个拥抱吗? 于是江雨浓把手收了回去。 空气在瞬间静默如死,凝结沉底,留下顿闷与冷。 伴随而来的,是雨声突然在白兰耳边炸开。 她听见唰唰的雨洗过城市,洗过窗户。 也洗过她不知所措的心。 白兰咬着牙关,看向江雨浓的眼。 那双眼已经挪开,没再看向自己。 白兰在长久的沉默,回避的对视里起身了。 她走进浴室,学江雨浓,在原地闷到了天明。 …… 等她再睁眼,回过头,背上多了件很厚的披肩。 厚到足以屏蔽这秋夜的雨寒,让她度过这孤独的雨夜,身子还没有彻底烧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