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做完这一切,陆绯衣转过身来面对着剩下的宾客,张开手微微笑彬彬有礼问:“如何?” 他笑得好像不是刚刚杀了人,而是给别人做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众人愤怒,有人已经站起身来用手指向红衣人:“狂妄至极!居然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就敢杀人,是真的觉得没有人能制得住你不成??!” “嗯哼。”陆绯衣颔首,慢吞吞说:“我曾经与自己有一个约定,一天最多杀一百个人,今天我已经杀了九十九个人,剩下的一个……你想来?” 那人一噎,他环顾在座没有人再为他说话,支支吾吾的坐下了。 陆绯衣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候,储亦尘开口了:“以杀戮为荣,何其无耻!” 他身边的人拉住他急忙让他别说了。 可还是让红衣人注意到他了。 他抬了抬下巴,看向说话的人漫不经心说:“报上名来,死在我手下也算是留名江湖。” 男人一口将手中酒饮尽:“储亦尘!” “你?”没想到陆绯衣笑出声来:“原来是你。” 储亦尘之前没见过陆绯衣,陆绯衣也一定没见过储亦尘,但对面的人好像听过自己的名字,并且,很熟悉自己。 陆绯衣懒散开口:“你也想死?” 储亦尘拔刀。 他使的是一把要比普通更刀加宽一些的横刀,刀气凛冽,转眼已经到了陆绯衣面前。 然而就差一点时,那些红色的丝线猛然缠绕住他的刀,整个人突然卸力动弹不得! 陆绯衣很轻慢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看着面前的人半跪在地上。 他说:“我本来想杀你,因为你出言不逊,自视甚高。” 储亦尘抬头看他,眼中很是不甘。 “但是。”陆绯衣微笑:“既然你是储亦尘那我就饶你一回,毕竟对于某些人来说,活着面对一些事实可要比死了更难受。” 红色的丝线突然收回,储亦尘的刀猛然插入地面,如同削泥。 就是这样锋利的一把刀,居然不能奈何那些红色的丝线半点。 红衣人居高临下垂着眼看他,勾起唇角很轻蔑的一笑:“就你,也敢和明月夜比?” 第054章 陆绯衣的看开 回忆慢慢收拢。 夜风如纱。 储亦尘穿过长廊,拐过小道,月光落了他一身。 很多事其实温若都不知道,当然也有他不愿让温若知道的缘故,他是储亦尘见过内心最纯粹最干净的人,出身高贵,却体弱无比,也习不了武——别说杀人了,杀鸡都杀不了。 这样的一个人,和他们这种自幼摸爬滚打的江湖人其实是差别很大的,但储亦尘知道温若向往江湖。 否则他也不会愿意结识自己以及……那个人。 夜风中,他轻轻叹了口气,年岁增长之后整个人做事都稳重了不少…… ——既然温若想,那就去做罢。 回到住处。 还有一些公务需要处理。 这些本来是温若要处理的事,只可惜他身体并不太好,很多杂事就交给储亦尘去办了,而他也从当年那个不太擅长处理这些事的人变得渐渐的熟练了起来。 似乎是子时?还是丑时? 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 风将窗户吹得剧烈作响,储亦尘站起身来想要去关窗户,然而刚走到窗户旁边时—— 一只飞镖直冲他的面门而来! 他微微侧身躲过那一只暗器,眼神一沉翻窗而出,朝着暗器发出的方向追去,可是没想到一个人都没看见。 已经跑了。 是谁要偷袭他? 如果是要杀人,为什么只丢了一只暗器? 他沉思着回到了书房,在窗台正对面的墙上发现了那只飞镖,其上还钉着一块布。 储亦尘一怔,将其小心翼翼的取了下来,上面果然写了字,字迹很丑,很潦草,但还是可以看得清的。 ——三日内求一见,得意楼拜上。 下面是地址。 储亦尘拧着眉头,将布条翻了过来,后面还有一行字……这一行字更加让人大吃一惊。 ——二十四桥重出江湖。 有什么隐秘的东西悄悄苏醒,将人狠狠的缠住,往下拽,几乎要把人拖进深渊。 他将布条握紧了。 . 午后,树荫下。 说书人一脚踩在凳子上,神情激昂的说着江湖故事,四面围坐的人神情紧张的听,时不时拍手叫好。 一边最大的一块树荫下有一张桌子,平常又不平常的坐着一个外貌俊俏的红衣人,以及一个头带幂篱的青衣人。 青衣人微微偏头听着故事,一边喝了一口茶水,看向身边人:“你以前真的每天都要杀一百个?” 这人正是秋月白。 这样晴朗的天头戴幂篱其实是很闷的,但为了遮住一些过于明显的个人特征,他不得不这样做。 另一个红衣人自然是陆绯衣了。 他听了那说书人说的话摸了摸下巴,觉得有些离谱:“这都是怎么传的?我的原话也不是这样的啊,我分明说的是最多杀一百个。” 每天都杀一百个,那不是有病吗?而且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人可以杀? 秋月白思索着:“一天最多一百个……也不少了。” “他们都是瞎说。你要是想听我的事,我亲自说与你听。”陆绯衣翘着腿一口将茶水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