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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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鹤然挣脱着翻了下身体,官锦立马松开手。他睡饱了,又受了这些干扰,被弄醒,睁眼看到官锦正蹲在他脚下吓得从床上弹起身。 “你……你蹲在那干嘛?!” “我找个东西,掉床底了。”官锦嘻嘻哈哈站起身。 “你进别人房间怎么不敲门?”李鹤然有点生气。 “我敲了,你没听到。”官锦又端起书桌上的白开水,一脸讨好的笑,“怕你口渴过来送杯水。” “你怎么进来的?”李鹤然看着打开的门,忽然记起自己反锁过门。 “你没应我就直接进来了。门没锁。” 李鹤然有点睡懵了,门又真的被打开,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谢谢。”李鹤然接过水,手指避开官锦的手,脸色也是冰冷的,“还不渴,待会喝。” 他把那杯水又放回书桌,回头看了眼呆立着的官锦: “你还有事吗?” “哦……没。”官锦讪讪地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房门外。 李鹤然把门合上,再次反锁。 他端起那杯水闻了闻,没闻出什么味,但还是从窗口把水倒了。 官锦回到房间,拉紧窗帘,把身体埋进被子里。他打开手机相册,翻看李鹤然的相片,呼吸越来越急促…… 李鹤然找了本书,身体平摊在床上,双手竖着把书举起来看打发时间。 没看多久,他就听到门外一阵响动,门锁剧烈地拧动着。由于门反锁了,锁并没有完全被打开。 李鹤然正想问是谁,门就被敲得震天响,那架势仿佛要直接把门劈开。李鹤然急着起身下床开门,一不留神书砸在脸上。他摸了摸被砸得发红的鼻梁,快步走到房门后开门。 “你又在我房间——”池峋怒气冲冲地夺门而进,看到李鹤然后原地石化了半秒,然后笑着扑上来抱紧他,“阿然,是你!” 李鹤然被池峋的怀抱勒得喘不过气,轻轻推开一点距离。 “池峋,你刚刚打门好凶……”李鹤然撅着嘴抱怨道。 “对不起……”池峋立马猫下身看着李鹤然的眼睛认错,“阿然,吓到你了吗?” “吓得书都砸脸上了。” “是我不好。”池峋用大拇指肚轻轻摸着李鹤然的鼻翼,“砸这了吗?都红了……” “摸摸就不疼了。”李鹤然把池峋的手拿下来,露出一副求夸奖的表情,“原谅你啦!我是不是很大度?” “嗯。”池峋看着李鹤然脸上流露出的孩子气,更生出几分怜爱。 “我刚刚还以为是官锦在我房间搞什么小动作。” “就是他带我来的。我乘公交车没带钱和手机,是他帮我付的。” “官锦带你回来的?”池峋双手握紧李鹤然的双臂转着圈查看了一遍,“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能对我做什么?”李鹤然不明白池峋的担忧。 “总之,他这个人挺虚伪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少跟他接触。” “他说你在家,我才跟过来的。”李鹤然指了指床上那袋换洗衣物,“池峋,我离家出走了,今晚能不能住你家?” “当然可以了。”池峋双手握住李鹤然的脸颊蹭了蹭,“但是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了。” “跟我爸妈说了我想去艺考的事,他们不同意。”李鹤然气鼓鼓,却马上露出拿捏一切的表情,“但是,相信在我的不懈抗争下,他们一定会妥协的。” “抗争也得先养些力气。”池峋揉了揉李鹤然软得像小猫头的脑袋,“午饭吃过没?” “吃了……早午饭——一桶泡面。” “怪可怜的。”池峋蹲下身用手指轻拨了拨李鹤然的睫毛,“小祖宗,我带你去附近觅食。” “好啊!”一听到吃的李鹤然就来劲了,忙拽住池峋的手,但他很快低下头,双唇紧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没钱。” “你男朋友有钱就够了啊,笨蛋。”池峋笑着反握住李鹤然的手,出去大街上游荡。 李鹤然侧脸看着自己与池峋十指相扣的手,发着呆。 牵手了。这样谈恋爱,就不算谈了个空气吧…… 走到一处街角时,那里有个卖菠萝的小贩,正在给菠萝削皮。 李鹤然看到这场景后停住了脚步,回忆起他的亲生父亲李雁回。 李雁回早早就离开了他们娘俩,后面也没有来往。按理说,这位缺位的亲生父亲并不会给才刚记事的儿子留下什么印象。事实上,李鹤然对于李雁回的记忆也是模糊的,但是他唯一能记起来的与这位冷漠的亲生父亲有关的场景,却只有温暖。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橘色的日照铺了满窗的傍晚,李雁回下班回家时带着个菠萝。父亲给菠萝削净皮,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码在水果盘上,插上牙签喂给小李鹤然和周绮寒吃。每当回忆起这个画面,李鹤然仿佛都能闻到一阵菠萝的甜香。 如果记忆的开端不是如此温暖,如果李雁回是彻头彻尾的冰冷,也许他就不会如此耿耿于怀。 他厌恶这种被剥夺的感觉。 他想不通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地步的。 后来,为了给家庭谋求更好的生活条件,李雁回去了外地工作。父亲背井离乡的那天,小李鹤然哭得很厉害。李雁回哄他道: “等爸爸过年回来给我们小然买好多好多玩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