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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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俩好像位置颠倒。 程松月略显不自在,她给自己找补:“虽然我俩是商业联姻,但是我后来才知道,段淮岸的爸爸早就喜欢我了。这叫什么——” 怀念眨眨眼:“先婚后爱。” “bingo——!”程松月得意。 程松月挺喜欢怀念的,有时候家里办个小party,她都会让怀念过来玩。 说是玩,无非是让怀念过去吃好吃的。 这次亦然。 怀念妈妈说:“这次有很多甜品,你不是最喜欢吃甜的吗,过去吃点儿?” 怀念想吃,又不想动。 怀念妈妈手机响了,是催她去后厨忙活的电话。 “妈妈你去吧,我要是饿了我会自己去找东西吃的。”怀念朝她摆摆手。 “好,妈妈忙完就回来。” “嗯。” 房间再度恢复安静,怀念趴在床上,肚子咕咕叫出声。 她睡醒后没什么胃口,早上是空腹去上课的,睡了个午觉醒来去食堂,也没吃多少东西。到现在,肚子开始抗议了。 她认栽,起身准备去外面找些吃的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段淮岸发来的消息。 他说:【来我房间。】 怀念:【我饿了。】 段淮岸:【房间里有吃的。】 他随即发了张照片过来,他房间有个小会客厅,会客厅摆放着茶几和沙发。茶几上摆满了吃的,怀念看了看,全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怀念犹豫了下,试探性问:【你先说你没生气。】 段淮岸:【我要是真生气,还会给你准备这么一桌吃的?】 怀念:【你真没生气?】 怀念:【那你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段淮岸:【?】 段淮岸:【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怀念才不信,他这个中国人,就骗她这个中国人,只骗她这个中国人。 她撂下手机就往外走,快走到客厅的时候,被她妈妈叫住。手里无端被塞了一盘水果。 “妈妈,这是给我的吗?”怀念嘴角往上抬,笑容甜美。 “我有点忙,你帮妈妈把这盘水果送到少爷房间去。”怀念妈妈说完,不容她拒绝,便转身往后厨走,步伐匆忙。 怀念无奈,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她。 她仰头。 二楼楼道。段淮岸手肘撑着走廊栏杆,精致的脸部线条勾勒出一张脸,基调是冷暗的,睥睨低敛的眼眸显出几分厌世的戾。 见她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段淮岸挑了挑眉。 他双唇一张一合,用嘴型和她无声对话。 ——躲够了没? ——上来。 - 卧室门打开。 又合上。 一瞬间地,怀念被段淮岸按在了门板上。 果盘里的水果掉落一地,下意识地,怀念依稀记得果盘是在什么拍卖会买到的花口盘。反正盘子前面的描述词一大堆,她听不懂,但她知道这个盘子很贵。于是她紧紧抓着盘子,避免掉落。 段淮岸压了过来,牙齿撬开她的唇,激烈的、生猛的吻。 怀念只和他接过吻,无从判别他的吻技是好还是不好。 他吻得很蛮横,唇舌厮缠绕在一起,绞的她舌头发麻,湿濡的口水声混在混乱的呼吸声里,怀念被亲的头晕。 她身后是冷冰冰的门板,胸前是被她紧扣的果盘,被迫仰着头迎着他极具进攻意味的吻。整个人都很难受,她挣扎着,用手推他,段淮岸见状,拉过她的手按在门板上。 “外面都是人!”她急得不行,薄唇泛着水光,很软,他很喜欢。说出来的话,他很不喜欢。 段淮岸皱了皱眉。 怀念以为他会有所忌惮。 结果回应她的,是段淮岸一把抽走她怀里紧抱着的果盘。 段淮岸看这盘子很碍眼:“一个破盘子,也不闲勒得慌。” 说归说,见她跟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段淮岸没把盘子扔了,而是把盘子放在入户柜上。紧接着,打横公主抱起怀念,穿过长长的卧室走廊,把她扔在沙发上。 怀念手肘撑着,欲坐起来,嘴里忽地被他塞了一块甜品。 她含糊不清地“唔”了声。 恍惚间,段淮岸跪在了沙发的另一侧,他双手扯开她的裙子,热吻过后,他清明的脸沾上几分浓烈的情绪。怀念再熟悉不过了——是极具危险的侵略。 躲了他一天,怀念没有方才在公交车站朝他使性子的骨气,她慌忙咽下嘴里的甜品,蛋糕体缓慢在嗓子眼吞咽,她出声缓慢:“对不起……我说对不起段淮岸……我不该让你等我的……” 有衣料窸窣声,也有暧昧的水声。 然后是她咬紧牙关,却还是从唇齿间溢出的暧昧喘息声。 她抓着他手都在抖:“你别这样好吗?我送完水果不下楼,我妈妈会着急的,她说不准待会儿就会上楼来找我。” 段淮岸听到她这话,眼皮下压,笑得更肆意:“忘了和你说,我卧室是整套房子隔音最好的地方。” “……” “所以待会不管你叫得多大声,你妈妈都听不到。” “……” 段淮岸捏捏她的脸,很温柔也很薄凉:“我不会对你做太过分的事,你饿了,我也饿了,你吃你的甜品,我也吃我的——” 他目光扫荡,一路往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甜品。” 话音落下。 段淮岸又亲向怀念。 怀念侧头,看到窗户里她微曲的双腿,置身在其中的是男人宽阔的脊背,弯折的弧度随时间流逝而变动。 室外好像下雨了。 水声混着水声。 她被雨水淋湿,耳根泛起的红晕蔓延至全身。 朦朦胧胧的夜色里,她听见他说:“躲着我,这是惩罚,宝宝。” 不远处的主卧床上,段淮岸的手机嗡嗡震动。 许久未得到回应,手机那端的人不再执着,屏幕恢复漆黑。 等到夜幕降临,段淮岸洗了个澡出来,屋内早就没有怀念的身影了。他掏出手机,想给怀念发消息,手机屏幕解锁,意外地,躺着五条未接来电消息。 均来自迟径庭。 段淮岸拨回电话,等待音没响几声就接了。 电流带来刺耳的音浪,嘈杂锐利,听得段淮岸耳朵疼。 他二话不说,按断电话。 约莫过了两分钟,迟径庭打回来了。 甫一接通,迟径庭忍不住抱怨:“你就非得挂断电话,不能等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段淮岸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迟径庭早就习惯他这样,不是敷衍,而是段淮岸这人很懒,懒到惜字如金的地步。 倘若说旁人的情绪稳定来自于内核稳定,段淮岸的情绪稳定,是因为他对周遭的人事持无动于衷的漠然态度。不会被逗笑,也不会生气愤怒,归根结底,是懒得将注意力放在旁人身上。 迟径庭问他:“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段淮岸:“有事。” 迟径庭:“你明天干什么?” 段淮岸:“你有事?” 说出来的内容挺冲的,但段淮岸的语气和平常一样,无波无澜,只是单纯地询问。 迟径庭问:“没事不能找你吗?” 段淮岸说:“我在家。” 这是让他去他家的意思。 迟径庭说:“行,那我过来找你吃午饭。” 电话挂断前,迟径庭嚷嚷了一嘴,“我快把正事儿给忘了,小保姆在家吗?” “谁小保姆?不会说话就闭嘴。”段淮岸声线压低,不耐烦了。 迟径庭乐,谁说段淮岸懒的?看,提到怀念的时候,这话不挺多的吗? 他从善如流地改口:“怀念妹妹,怀念妹妹行了吧,是我一时嘴快,我和怀念妹妹道歉。” 段淮岸语气不善:“谁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