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相遇
“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 杨曦薇跟着街头商铺放的曲子哼唱着，心情愉悦。 国内新年出门都冷飕飕的，成天只想呆在开空调的室内，久了又很干巴。 所以趁订婚前，杨曦薇和楚博来了泰国过新年。 杨曦薇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楚博，刚准备开口说话，就瞥见了楚博身后不远处，身穿黑衬衫黑西裤的西门霄。 她很意外。 伟岸挺拔的身躯向她缓步走来，英挺的面容上神色复杂，并未带眼镜。 紧绷的轮廓清癯立体，唇瓣紧抿，就那么直直盯着她。 他瘦了，好多。 她的步伐停顿在原地。 走近她的楚博，瞧她面脸惊讶，“怎么了？”问完就朝身后看去，也看见向他们走来的西门霄。 转过身惊诧道，“霄总，好巧。” 西门霄佯装寻常道，“确实很巧。” 他眼神晦暗，心中复杂的情绪无法言说。 只觉老天爷给他开了天大的玩笑。 他明明很想放下她的，可老天爷又把她送到他身边了。 当他在街角的开端扑捉到似她的身影，穿着他常见的紫色兰纳泰服。 他只是视线追随而至。 自从来了国外，他经常会无意识将类似的背影错认成她。 他只当还跟之前一般，并不追随，身体刻意排斥。 可当那张他以为已经对他没影响的侧脸再次出现时，他还是高估自己了。 腿比他诚实，迈步跟了上去。 前面的面容越清晰，越明确，他的心越起伏不定。 真的是她。 他不可思议阖了阖眼，依旧是她。 他心口传来预警的刺疼。 西门霄，不可以，不行，不要去。 他的步伐只是变慢，却没有停下。 他就像这条街的影子，默默无名陪伴。 看着他们牵手，看着他们分享同一杯饮料，看着他们记录影像。 原来做小偷最难的是压制自己的嫉妒。 他看着她模样如旧，状态如旧，他们的感情也如旧。 原来这段难以言说的情愫只是他一个人的独白。 无人在意。 更无人回应。 那段时光过后，也只留下了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可当她的眼神要瞥向他时，他的心还是跟着沉颤了一瞬。 立马低头查看自己的穿着，紧忙将自己卷起的衬衣袖放了下来，遮住他的坏运气。 可直到街头走到了街尾，她才看见了他。 似乎才记起还有他这号人。 杨曦薇扬起唇角，笑容有些僵硬，“好久不见。” 她不知自己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觉得喉腔微酸。 “好久不见。” 语气平淡，心不静。 他墨色的视线徘徊在他们身上，自虐询问，“是来度蜜月的？” 楚博得意笑笑，“霄总猜得真准。” 杨曦薇下意识娇嗔道，“什么蜜月，瞎说。” 西门霄挑眉，神色耐人寻味。 楚博只当女友害羞了，搂上她的臂膀，“也快了，没差了。” 杨曦薇没再说什么，垂下了眼帘。 她心里挺复杂的。 被求婚那晚，酒醒后，她隐约记起遇到一个很像西门霄的人，还跟她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令她愁思烦忧了几天。 主要她不明白怎么会跟本不会有交集的人牵扯在了一起。 虽然她并不了解西门霄，但从他的穿着来判断，他们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穿的定制西装少说三五万一套，手表是限量款，至少六位数，开的车都是七位数的。 听楚博说当时公司初期成立，光装修都花了快七位数。 她虽不自卑，但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母亲也常跟她说， 我的薇薇在妈妈眼里是最好的女孩，但我也希望你懂的，人贵在自知。 这样你不会被刺得满身伤痕。 母亲不求她顶奢夺目，只愿她长安喜乐。 所以当她做自媒体时，母亲还劝她考虑清楚，到底有没有足够多的勇气把自己暴露在公共视野中？ 而当她和西门霄发生亲密接触时，她涌出的复杂情绪里， 有一种有钱人自视甚高，把比他们阶层低的人当成玩物了的冒犯感。 毕竟她是有男友，他该避嫌的。 后面在警察局见他据理力争的模样，好像在说，她判断失误。 所以她向酒友迈出了台阶。 但她好像太过低估，一个优秀的男人蓦然闯入她的生活带来的影响力。 就算她再刻意忽略，也不能让自己回归到最初。 于是她又去了楚博公司一趟，没碰见西门霄。 听楚博说，他出国了，公司占时交给副总了。 如此也罢！ 所以，幸好 他喜欢男人。 西门霄随意打听，“要待几天？” 楚博思索道，“我们的攻略现在曼谷待三天，后面几天还没确定。” 西门霄勉强扬了扬唇，梨涡很浅，“既然你们来到我的地盘，我能尽地主之谊招待你们吗？” 他虽然是看着楚博问的，心里却在说， 薇薇，别拒绝我。 “你的地盘？霄总在泰国还有业务？”楚博问他。 西门霄点头，“嗯，我家在这边办了一家医院，我目前在里面实习。” “医院？”楚博惊讶道。 杨曦薇也很惊讶。 “霄总是医生？”杨曦薇抢话问道。 西门霄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看向她，他摇摇头，“不是，我只是院长秘书。” 他运气没那么好，没做成父亲明确要求的医生。 杨曦薇在他眼里，似是看见了遗憾和庆幸糅杂的复杂情绪，像团说不清楚的云， 黑沉沉压了下来。 你还好吗？ 她脑里倏然冒出一句想对他说的话。 终是没有身份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