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应该还行。听说这几天挺清醒的,所以就趁此机会去看看。” 央宗扬颔首:“那就好,晚点我拨通电话过去。” “这还有联系呢啊?”央仪诧异。 央宗扬笑了笑:“有些情谊不是一朝一夕就淡了的。” 饭后回家,央宗扬果然去了书房打国际长途。 央仪则被李茹拉着说榕城的事。 再次提到结婚,央仪没上次那么反应激烈。 毕竟孟鹤鸣也提过。 这么想来,她已经是身经百战,丝毫不惧了。 “他倒是有这个想法。”央仪如实相告,“可是我觉得还太早了点。哪有人这么年纪轻轻就结婚的。” 李茹狠狠瞪她:“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早什么早!再说,你早,对鹤鸣来说还早吗?” 央仪无辜地眨眨眼:“我小时候还会打酱油呢?” 对着这个装傻充楞的女儿李茹气不打一处来,拍她脑袋:“就会跟我打岔!” 央仪扯着李茹的手耍赖:“妈,你能不能聊点快乐的。” “结婚怎么不快乐了?” “我要是真嫁去榕城,那——么远。你快乐?”她摆出少女姿态,“快乐的话不是亲妈。” “……” 这个话题真被她这么扯了过去。 李茹果然不提。 榕城的日子过得奢侈,精神却紧绷。回了杭城就是主场,脑袋什么都不用装。 舒舒服服睡过午觉,央仪趿着拖鞋去楼下帮李茹照看小苗圃。小小一方苗圃长了长豆和茄子,还有一茬小葱。种花家的基因在体内觉醒,她蹲着浇水时不可避免地幻想,孟宅那一大片绿茵地用来种菜该多好。 她的白日梦被连续门铃声打断。 央仪是很受长辈喜欢的类型,长相温柔漂亮,说话柔声细语,看起来就是“别人家孩子”的剪影。 从小来家里做客的客人都要围绕她夸一箩筐的话。 央仪深觉受之有愧。 毕竟在她眼里的自己,是上学时候会跟好友讨论哪个班的谁特别帅,谁喜欢装,放学后偷偷遛到小吃街吃点家长眼中绝对杜绝的“垃圾食品”再心满意足回家的普通学生妹。 啊还有,她还逃过一节无聊的补习班。 只不过逃完以后没想好上哪玩,嫌游乐场热嫌网吧脏嫌商场人多,课到一半又灰溜溜回去了,无辜地报到:“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她,只要来央家拜访的客人都会说一句不愧是央老师家的千金,书香门第,知书达理。 这句话很通用,适用于几岁到二十几。 央仪这晚上听了不下八遍。 等最后一拨客人离开,她两腮肌肉都僵硬了。 扭头问李茹:“我们家什么时候这么门庭若市了?” “还能因为什么。”李茹道,“你爸要升官了。” 央宗扬从书房出来,正好听到这句,立马斥责回去:“别瞎说。什么升官,我就是个形象大使。” “形象大使?”央仪歪了下头。 李茹附在央仪耳朵边,偷偷说了文宣部三个字。 等央宗扬去倒茶走远了,李茹才说:“放以前这不就是京官?虽说只是大使,但要我说这个位置才更安全。” 不知怎的,央仪想到进可攻退可守这六个字。 往前一步可以触碰核心利益,后退则摘得干干净净,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位置。 她不想央宗扬再经历一次被人栽赃黯淡下场的局面,只是还有些好奇:“怎么轮到爸爸了?” “他盛名在外呗。再说,之前和他不对付的人没在位置上了,新上任的这位私底下很看重你爸。” “也是因为我爸盛名在外?”央仪问。 “不,是因为人家的小儿子以前是你爸的学生。” 听到这层关系,央仪诧异。 她一直觉得央宗扬是很注重避嫌的人,因此才显得之前的栽赃特别虚,那么久都没找到实打实的证据支撑。 “我爸这次怎么同意了?” 李茹放低声:“因为大半年前就内定了,推不了。” 恰逢央宗扬泡完了茶路过,朝她俩: “又嘀嘀咕咕什么?” “没有的事。”李茹道,“和女儿讲家长里短。” 那些政治风云央仪听着一知半解。 她托腮窝在沙发里,不知怎么,突然想到孟鹤鸣和她说的那些—— 住建部要换人。 你怎么知道? 它只代表一种可能,剩下仍需佐证。不过很多时候比别人快这一步,你就赢了。 第52章 破裂 佛罗里达州的疗养院里。 护工将两位沉默寡言的男士, 连同他们的保镖请进别墅。 一层铺满长绒地毯的会客厅寂静无声,保镖在此待命。那两位奇怪的男士则由护工带领,继续进入更里层的康复理疗区。 与主走廊垂直交通的另一条走廊通向医护团队的办公室, 那里急匆匆出来一名医生,与走在前面的男士打过招呼,用英语很低地交谈起来。 他们在聊居住在这栋独立庄园的病人, 威廉·孟先生。男士声线低缓, 比起这的美式发音,他的口音更偏向于纯正的英伦腔,舒缓均匀得宛如老派绅士。 但他面容又的确年轻, 与他骨子里散发的沉稳与笃定不那么相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