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师尊在所剩无几的虚化寺众人的联手下,才堪堪保住摩那娄严。 师兄自此功法反噬,每两月便会气血尽亏,双目失神。 师尊为保王室一脉,便将“连枝”种在了师兄与如今的君主身上。 生枝置于君主,死枝置于师兄,生死相连,无上束缚。 君主生则师兄生,君主死则师兄殁,没有反之,借此钳制于他。 为他们征伐大漠,一统西域,还妄想将手伸至四海。 那迦眼中泛起一阵悲凉,如今王庭兵强马壮,众国归一,便不再需要师兄了。 所以想来个,鸟尽弓藏。 摩那娄诘眼中暗流汹涌,月光下,他的神情带着一丝阴冷。 “他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只有我杀,没有他杀。” 想一直束缚他啊,可惜,他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他们想让他低头,那他便砍了他们的头,他们想让他跪下,那他便一寸寸敲碎他们的腿骨,让他们自此长跪不起。 最后纵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那也得是他自己杀的自己。 那迦叹息一声,满腔的悲哀与无奈。 他们想要滔天的权势,想要冠绝四海的声名,即使白骨成堆,血流成河,他们也要挟着他人去攀那权势巅峰,去够那假誉驰声。 他们不仅毁了自己,还弄脏了他人,这就是弄权者。 他嘲弄一笑,随后转目看着满池飘雪,想必师兄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少主,法师!” 两人闻声齐齐回头,叶昭榆手里抱着大氅,一脸惊艳的看着雪中回眸的两人。 传闻佛前有花,名优昙华,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开花,弹指即谢,刹那芳华,她刚刚好像真的见到了。 红衣墨发,素雪袈裟,回眸一瞥,俱是芳华。 她轻轻走过去,生怕唐突了这美景,抬手将大氅递上,音色轻缓。 “少主,下雪了。” 摩那娄诘接过大氅,眉间阴郁俱散,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唇角扯出一个弧度。 “乖孩子。” 叶昭榆嘴角抽了抽,她不是很想要这夸赞。 这夸女儿的语气是怎么肥四,他果然想当她爹! 摩那娄诘朝着那迦颔了颔首,随后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叶昭榆会意的朝法师一拜,随后步伐轻快地跟着他往外走。 “髻发已挽,礼数已全,郡主如今算是成年了。” 摩那娄诘看着身边一蹦一跳的人,有一瞬间想收回刚才的话。 叶昭榆弯眸一笑,眸光潋滟,头上的发包轻颤了几下,带着几分娇俏,好不活泼。 “承蒙少主恩典,让我有了个难忘的及笄礼。” 不管礼全没全,她都觉得今日十分满足。 她侧头看向身边的人,抿唇笑了笑,西域少主也不似传闻中那般不近人情嘛,至少对她算是友好。 俗话说,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她顿时拍了拍胸脯保证。 “离一月之约还有七日,本郡主一定倾力相护,谁也别想伤少主分毫!” 摩那娄诘抬手将她歪了的簪子扶正,“那就有劳郡主了。” 晚上,当叶昭榆抱着扫帚出现在通天塔时,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明明刚刚还一派和乐,要是再来点酒,没准他们这会儿都拜上把子了,连阎王见了她都得称她一句三弟。 那还扫个屁的塔,什么破塔,还需要少主的兄弟亲自来扫? 叶昭榆暗暗咬了咬牙,她还记得那人将她送来时说的话,“本少主一向赏罚分明,郡主既已受了赏,这罚,便继续吧。” “混蛋,以后咱们漂流瓶联系吧!” 她才没有什么悟性呢,刚刚只是一时脑抽,才将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他不配! “你嚷什么呢?还不赶紧来扫,我可不会帮你扫你那一份。”乌藉听见动静,从楼上探出头来。 入眼便是一身华丽的衣裙,他微微一愣,随后目光审视地看着她。 “你一个人出去过节了?” 叶昭榆心虚地点点头,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却自己跑去享福,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受苦。 她抿了抿唇,“你听我解释。” 乌藉冷哼一声,“解释,要是解释不清,我可不会原谅你。” “其实我们是两个人出去过节了,我没有一个人出去。” 乌藉:“……” 第23章 诛逆贼 大漠深处,无数铁骑踏着瀚海而来,声势浩大,如万马奔腾,自王庭四周聚拢。 百丈冰原,飞鸿踏雪,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寒意逼人。 首领扬鞭策马,鹰隼般地目光望向远处逐渐醒目的宫殿群。 那是王庭地势最高的建筑,也是最巍峨最神圣的宫殿——虚化寺。 他调转马头,振臂高呼,“勇士们,前方便是王庭,国师已经备好美酒佳肴恭候我们多时,随我去王庭助国师一臂之力!” “好!好!好!” 嬛 士兵举刀欢呼,眼中布满精光,奋力扬鞭,马蹄声疾。 像有十万雷霆顷刻而下,声声震天,气贯如虹。 近日,大量陌生商队涌入王庭,城门守卫松散,往来者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