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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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雍州军不怕死,要是他们冲上岸......”徐凤慜悄然咽了口口水,不敢说下去了。 “那就同归于尽!”景元帝声音急促, 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放箭!放箭!!放箭!!!”景元帝振臂高呼,一声高过一声。喊到最后, 声音尖锐刺耳。 京畿营的所有兵丁, 并粮草军饷,全部被他征调到了江陵城。 姚太后也同意了,若江陵城失守,让雍州军成功渡江, 京畿并建安城都守不住。 双方要在大江,决一死战! 虞昉坐在江边,一瞬不瞬望着江面。黑塔守在她身边,神色愈发焦急, 紧张。 江中的水,越来越红。 “将军, 如此这般下去,只怕损伤过重。”黑塔终于开口, 语气晦涩,说不出的难受。 雍州军胜在铁骑兵的坚不可摧,在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杀气,骁勇善战。 以及,全员披甲。 披甲最适合铁骑兵,骑兵作战。披甲还有个弱点,全身披甲太过沉重,行动不便。且顶多一个时辰,除了力气耗尽,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人会脱水。 大楚不要命地用箭矢压制,哪怕八成放了空箭,两成落到雍州兵丁的身上,还是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哪怕是皮外伤,也会影响兵丁的灵活性,挥刀出箭都会大打折扣。 在人数上,雍州军远远低于大楚的兵。景元帝亲自前来,兵丁的人数不知超出了几何。 就算勉强登岸,也已经元气大伤。 大楚兵开始放沾满了灯油的箭矢,浮桥虽未被点燃,只无法再继续前进了。 “嗯。”虞昉沉吟了下,果断下令:“撤!” 黑塔没有犹豫,立刻传令下去,收兵的号声响彻云霄。 虞邵南向和没有犹豫,立刻遵令收兵。大楚士兵看到雍州军撤退,大受鼓舞,奚落,轻蔑,嘲讽骂声震天。 “杀光叛贼!” “来啊,有本事再来!诛尽叛贼九族!” “回去告诉你们的将军,还是早点换上嫁妆来伺候我们的陛下,伺候得陛下满意了,说不定能留个全尸!” 雍州军无人做声,进退有度,默默将受伤,阵亡同伴的尸首,搬到了伤兵营,停灵的营帐。 虞昉先去了伤兵营,她没有进去,按照她立下的规矩,无关人等不得随意进入,只在门口眺望。 伤兵营如以前一样,最为宽敞,收拾得干干净净,桃娘子并大夫蒙着布巾,在里面忙碌拔箭头,清洗伤口,包扎,身上的布袍早已被血染透。 因为全员披甲,阵亡的兵丁不多,大多都是受伤之后掉下河,不会水的兵丁。 停灵的营帐,里面安安静静。抬着尸首进来的兵丁,沉默着放下便离去。 营帐里堆了冰块,天气本来就寒冷,里面冷如冰窟,尸首放下没一阵,脸变成了惨白。 虞昉走了进去,静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黑塔不敢打扰,默默跟在了她身后。 过了一阵,虞昉便走了出去,黑塔不远不近跟在了她的身后,低声道:“将军,让我去吧。” 虞昉没有说话,沿着江岸,慢慢踱步走动。 黑塔便不做声了,只望着虞昉身上的玄色袍角,随风翻飞。 每当虞昉思索问题,或者心情不好时,她便会独自散步。有时候,她会很快想通,有时候想不通,若不重要,便放到一边,过一阵再去想。 身后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黑塔回头看去,虞邵南追了过来。 虞昉也停下了脚步,见虞邵南浑身湿淋淋,道:“你先去换身干爽的衣衫。” 虞邵南也不拘礼,背转身去,将外面湿掉的衣袍脱了搭在手腕上,只穿着里面的中衣披甲。 黑塔脱下了大氅,不由分说扔到了虞韶南身上,扯过他搭在手腕的湿戊装,交给了身后跟着的亲兵。 虞邵南也没多话,抬手一礼,系上了大氅。 “将军,属下失职,未能渡江。”虞邵南腰弯下去,满身的歉疚。 虞昉摆了摆手,道:“不怪你们。在这之前,我就说过,会遇到打败仗,困难的时候。两军对垒,是真刀真枪厮杀,计谋策略,都是空。如今我们遇到了,最正常不过。” 虞邵南应了声,还是神色晦暗。黑塔看了他一眼,道:“换做我领兵渡江,也不过是如此。” 平时虽不对付,看彼此都不顺眼,动不动互骂,有时还拳脚相向。 但在面对正事时,他们配合无间,从不会在背后动手脚,是彼此最为信任的伙伴。 “向和拿着大楚兵的箭去找老钱了,说是想去江里面捞他们的箭簇。”虞邵南道。 “向和抠门,怪不得能与虞老抠倒能说到一块去。”黑塔嗤笑,对虞邵南道:“你看向和,这份定力,你我都比不过。这时还不忘到处捡东西。” 虞邵南没有做声,神色欲言又止。 虞昉扯了跟芦苇拿在手上把玩,在一块石头上随意坐了下来,道:“你可是想说什么?” 虞邵南道:“将军,我打算选水性好,身手好的兵丁,在前面搭浮桥。后面的骑兵,如将军先前所想那般,隐在木马中,强行渡江。” lt;a href=腹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