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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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好有钱的官老爷啊!” “官老爷行行好,赏我们一口吃食呗,我们天天吃土,饿得受不住了啊!” 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看不出年岁,男女的流民围上前,将队伍前后都堵住了。有人挤到了马车边,不断拍打着车壁。 “滚开,快滚!” 仆从大声呵斥,车夫扬起马鞭驱赶。鞭子抽打在破衣衫上,有人大叫起来:“杀人啦,官老爷杀人啦!” “贪官狗官,不顾我们这些穷人的死活,跟他们拼了!” 几人爬上车辕,车夫被掀下地,还没爬起来,就被随后涌上来的人踩得嗷嗷叫。 陈弩高樟连日奔波,一路紧绷着,好不容易平缓了下,都在马车里睡着了,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如今他们正行驶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河滩边,东边是山,西边是河,细雪纷飞,天色快近黄昏, 在来榷场的路上,陈弩他们也曾遇到过流民。战乱,饥荒,灾害,流民并不鲜见。 以前是携家带口的三五人,顶多十余人。他们一行皆有官差沿途护卫,流民早早就被驱逐了。 现今他们几乎是狼狈逃离雍州府,刚到陕州地界,离最近的驿馆约莫有三四十里的路程,官差远水救不了近火。 听到外面流民乞讨吃食,陈弩只求赶紧平安回京,立刻大声吩咐:“给他们吃食,车里的都给他们!” 高樟也跟着喊,“都给他们,让他们赶紧滚开,别耽误了赶路。” 两人都不敢开门,外面风雪声,吵嚷声,将他们的声音瞬间淹没。 马车门一下被拉开,寒风灌入,两人还没回过神,被拖下车摔倒在地。 “哎哟!”两人细皮嫩肉,被摔得大声惨叫。 陈弩惊恐万分,甫挣扎着起身,眼前瞬间一黑,被破麻袋都头罩住。 高樟与他一样,被按在地上,头上套着破布袋。 “好暖和的衣衫!狗官穿金戴银,我们冻死饿死,跟他们拼了啊!” 身上的织锦缎衣衫被拔掉,发髻上的玉冠被扯走,连脚上的软靴都没放过,周身只余下一件官袍,脚上脏污的罗袜。 一声呼啸,马蹄阵阵,带起一阵寒风,疾驰而去。 “侍郎,侍郎醒醒啊!” 管事哭喊摇晃,陈弩牙齿咯咯打着颤,勉强睁开了眼。 眼前的管事也只穿了件中衣,与他一样被冷得半死不活,脸与嘴唇都青紫。 管事簌簌发抖着哭:“侍郎没事就好......他们,这群歹人,将我们的衣衫行囊,全部抢走了啊!” 那边高樟的随从也在害怕哭喊,陈弩听到他的呻吟,眼前阵阵眩晕,努力撑着道:“走,赶紧找人。” 雪还在下,天已经擦黑,他们一行人都衣不蔽体。四周乱糟糟,只剩下几张小杌子,文书官印随意扔在那里。 若寻不赶紧寻到避寒取暖之地,他们都会被冻死。 陈弩借着管事的手起身,高樟也站了起来,罩住他的破布巾竟然舍不得丢,像是宝贝般裹在身上避寒,他嘴唇发紫,抖抖索索着,一句话都骂不出来了。 一行人互相搀扶倚靠着,拖着沉重的步伐沿着官道朝驿馆走去。深一脚浅一脚,幸好走了约莫三里路,在官道旁出现了个小村子。他们前去找了户人家烤火避寒,借村民的旧衫穿了,管事带着官印,请村中的汉子带着前去驿馆报信。 驿馆的驿卒看到官印,连夜赶来,将他们接到了驿馆。 此时陈弩高樟连惊带吓,又被冻着了,连报官都顾不上,病倒在了驿馆。 县里的李县令接到消息,连忙上报了府衙,赶到驿馆伺疾。 李县令从管事处问到了些事情经过,顿时大骇,头皮直发麻。 京城来的大官在他的地盘被抢,他头顶的乌纱帽是难以保住了。 不过,陈弩与高樟都还病着,他们没发话,李县令对此也只字不提,比伺候亲爹娘都尽心,尝药,端屎端尿,晚上歇在炕前的脚踏上。 陕州府陶知府随即也赶到了驿馆,李县令脱不了干系,他也会被牵连。两人碰面细细商讨了一通,一致都不提此事,一起精心伺候起两人的身子。 这边乱成一团,那边牛凹关剑拔弩张。 扎营之后,梁恂便悠闲等着陈弩高樟给他答复。 若只是面对雍州府,梁恂还不敢那么肯定。有陈弩高樟在,他便毫无顾忌了。 西梁朝臣官员与陈弩高樟一样,擅长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出事之后,善于找替死鬼。 他们是大楚派来的使节官员,只要咬定他们,为了自己的前程,不让差使砸在手上,两人肯定比他还要着急。 无论虞昉在或不在,她都是最好的替死鬼。五万贯钱,定要雍州府如数奉还! 谁知,梁恂不但没等到他们的答复,牛凹口还增了兵。 声音洪亮的兵丁,在韩大虎与黑塔的示意下,对着他们万般嘲弄,挑衅,还不时放些空箭。 梁恂见到黑塔,心冷了半截。 黑塔是虞昉的副将,脸黑如锅底,立在那里跟石柱一样,双刀使起来霍霍生风,行经之处如割麦般倒下一大片。 偏生黑塔不但勇谋,还饱读诗书,擅长布兵,对虞昉比狗对主人都忠诚,西梁兵听到他就犯怵。 lt;a href=腹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