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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旭请她吃了烤肉,还一起喝了点清酒。等送她回旅店时,天色已经有些晚。 他们走到拐角处,正好遇见刚从浴场出来的林聿和林槿。两人都换上了灰色浴衣,头发还微微潮着,身上带着一股刚洗过澡的清爽气息。 倒是林棉身上带点烤肉味和酒气。 刘旭把她交给他们:“省得我找了,我还有客人要接,就不进去了。” 他们把有些微醺的林棉拖回房间,有把她仍在榻榻米上,预备让她自生自灭。 隔壁,林聿坐在矮桌前写作业。纸门紧闭,屋内只亮着一盏靛蓝色罩子的灯。 “可以给我倒杯水吗?”她虚弱地喊,像白衣的幽灵。 林槿走过来拍拍她,俯身闻闻她的衣领:“你有点太过分了。” “小时候明明说好,一起去看富士山。现在终于来了,你倒好,跟别人出去吃饭喝酒,把我们晾在这儿。” “天呐,我居然是这样的人。”她侧身撑起自己,又倒了下去。她连这些都忘记了。 “你可别吐啊。清洁费很贵。”林槿往后躲了躲。 “我不会的。”她闭着眼,把脸埋在臂弯里。 林槿看看她,醉醺醺的模样,衣摆皱成一团,像一只潦草的老鼠,想去便利店给她买些水和醒酒的东西:“你好好躺在这里。” 林聿听见身后的袄门被推开后发出的咚的一声,林棉拖着身体过来,然后双腿跪下。 他没有关上通向院子的那道障子门,夜风从外头缓缓吹进来,带着点草木的清气。院子里种着两株小松,一丛青苔沿着石板铺展开去,石灯笼下,几朵刚绽的白椿藏在阴影里。 “我要和你说话。”她说。 “我原本是要等到你竞赛比赛结束,和你说这些的,但今天我发现我等不了了。” 林聿头也没抬地说:“我不想听。” “你必须听。” “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林棉自顾自说下去,“如果我喝醉了。” 她停顿住,最后确认自己马上要说出口的那句话。 “怎么还会记得那天你亲我了呢?” 林聿的笔这才停下来。 “哥哥是不会那样亲妹妹的。不会。” “林棉,”林聿语气依旧平静,“你就是醉了。你说的话,都是胡话。” 他始终没有看她。 “没有。你回吻我了。” 长久的沉默,林棉知道他在以沉默作为默认。 婚礼那天晚上,她的嘴唇碰到他的,他自然是没有办法抵抗的。他从来就不擅长拒绝她的靠近。几乎是瞬间,他就回应了她,那是不容思考的。而她也并不迟疑,很快跟上他。 那些原本从未经历过的触碰、轻咬、吮吸,她都在那一夜里迅速掌握,如同本能被唤醒,无需引导。 原来他们是这样的人,擅长亲吻,天赋异禀,早在故事开始之前就已经在身体里埋下了相同的剧本。他们无需练习,就能吻得那么契合,像是命运安排的无声配合,只等着那一刻被触发。 他搂住她的腰,热度从胸脯传来,像某种柔软的哀伤。他吻掉她的眼泪,这令她感到一种末日般的沉落。 “我在意的是,你把我当做什么人,只是妹妹吗?如果只是妹妹,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又是新的一轮沉默。灯下的影子被风切得支离破碎,他的笔搁在矮桌上,没有再动。 林聿终于开口:“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林棉的眼睛望着他的侧脸,一点都不想哭。她往前一步,跪坐得更近了些。 “或者,”她语气更冷静,“我换种方式问你。如果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易洵,说我要和他交往——” “你会不会答应?” “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他看向她,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特别的痛苦,只是一种疲惫得近乎绝望的表情。她此刻的质问,更像救他的绳索。 “请你说爱我。”她伸手握住他的手。 林棉眼里炽热的爱恋,让他再也无法否认自己。 “林棉......”他叫她的名字,下定了决心。 门口传来一声塑料袋晃动的响动,林槿拎着便利店的袋子走进来。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视线扫过两人交握的手,很快移开。 从日本回来后没几天,林聿就要出发去参加数学竞赛。比赛时间并不长,只安排了两天。 除了这件事,家里还有另外一件大事。他们终于要搬进新家了,只等林聿比赛结束。 “是联排别墅,”林毅之说这话时颇自豪,“前后都有院子,阳光特别好。” 这样,妻子就可以在院子里种更多她喜欢的植物,给林棉搭上她从小就梦想的秋千,甚至养一只狗。他自己已经搭了一个小暖棚,种植上了小番茄苗。 林棉不喜欢搬家,搬家就意味着要把一切推倒重来。 但是林毅之很期待,早早地就把自己那些年存下的东西整理了出来,放进纸箱。 “快来帮爸爸。”他在客厅里叫林棉。 “为什么还要往家里搬这些奇怪的东西啊?” 那些东西都是爸爸的收藏,光是老唱片就有一箱。 “这你就不懂了,这些好东西都是留给你的。” 林棉只好坐下来和他一起整理。她翻到了爸爸上学时候的日记。记录着哪天和同学去看电影,哪天下地帮忙种地,还有某个夏天从桥上跳进河里游泳。 “爸爸,想不到你年轻时候还挺有意思的。” 林毅之笑笑:“等哪天有空,我慢慢讲给你听。” 出发的前一夜,已是凌晨,林聿毫无睡意,他下床。 他敲敲林棉的房门,没想到她也没睡,好像是特意等他。 “林棉。”他压低声音,家里其他人都已经休息。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林棉点点头。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两个人站在放门口。黑夜沉沉地笼罩着这一隅,他甚至看不清她的脸。 林聿欲言又止,想了又想:“等我考完试回来吧。考完试我再和你说。” “什么话不能现在说吗?”林棉有些失落。 “一些无聊的话……无聊,总之不重要。” 他这么说着,还是伸出手,揉揉她的耳垂。 “耳钉挺好看。”他找了个借口。 林棉没有躲,反而顺从地将脸在他掌心蹭了蹭。 黑暗中,情绪像潮水一样漫上来。冲动变得难以抑制。他主动抱住她。她把自己全身心地蜷进他的怀抱里,像是找到了栖息之地。 “不要又反悔,不和我说。”她轻声请求着。 周遭静得出奇,她甚至觉得他屏住了呼吸。他没有说话,只是单手按住她的肩,将她轻轻带近。 然后,他将自己的脸慢慢贴近她的,像是下一秒会吻下去,又像只是把脸埋进她的发间,寻找一片黑暗中属于他们共同的呼吸。 林棉将手从他睡衣下摆伸进去,触碰到他温热的腰腹。指尖按压,那是轻微的挑逗。 这使得他的意志有些松懈,林棉发现了他的呼吸有些加重。 “现在就说,好吗?”她环住他的腰,语气里带着一点急切,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颤抖。 她感觉到自己在害怕。不是怕听到答案,而是怕不能听不到。 说出来,要说什么,是不是她想的那些? 他抓住她的手,阻止她进一步的动作,林棉明白他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我会等你回来。” “嗯。” 他亲亲她的头发,像是承诺她。 “不要让我等太久。” 她的眼里藏着太多东西,没有落下的泪,没有说出口的害怕,也没有要挟。只是在将他们共同的命运托付给他。 他们默契地避开了对话中那些真正的、难以言说的存在。那些人就在不远处。似乎只要等到那一天,一切问题就能迎来终章。 林聿的考试是今天下午结束的。林毅之和王婉上午就准备开车去那个城市接他。 不论比赛的结果如何,他们都决定去见他。 这一趟更像是一种补偿,补偿这些年里,他们对这个孩子长久以来的亏欠。 他们知道,那些他独自扛下的压力、沉默中的努力、以及多年不曾表达出来的委屈,都不是一次考试就能衡量的东西。 哪怕不能弥补过去,也希望他能在走出校门的那一刻,看见他们的等待,于是,从今天开始,他终于可以安心而自由地,去过他真正想要的人生。 而林棉的心绪分外杂乱,不祥的念头一再浮现,她害怕从今天开始,这世间没有谁再肯轻易放过他们。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虔诚祈祷,祈求爱人的归来,也祈求天地的怜悯。 妈妈出门前,告诉她,给她准备的三鲜菌菇馄饨在冷冻层,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一起去新房子看看。 “棉棉,爸爸种的番茄苗已经发芽了,再过几个月,新年时差不多就能吃了。” 只是后来,那个他满心期待的场景,再也没能等到他亲眼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