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约会

    慕淳呼吸一窒，猛地回神，用力想将他推开。他却像是八爪鱼一样，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固执的不肯松开，依旧用那种痴迷又专注的眼神锁着她，追问：“我是不是比刚才那个狗男人好看多了？”

    这直白又俗烂的对比，让慕淳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方才紧绷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了一丝缝隙：“你说谁是狗男人？”

    秦谙习张张嘴：“那个，请我吃大餐的狗男人。”

    “人家请你吃大餐，你还骂人家狗男人？”她简直要被他的行为气笑。

    “他跟我抢女人，就是狗男人。”他嘟囔着，说得天经地义，手臂收得更紧。

    这句话又将刚才的暧昧拉拢回来。慕淳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她伸手，毫不客气地掐住他一边脸颊，用力之大，将他那块皮肤上蒸腾的血色都挤走了，留下指印。

    “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捣乱？”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警告和无奈。

    秦谙习被她掐得皱了皱眉，却顺势握住她行凶的手，将它紧紧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她指尖的微凉让他贪恋地蹭了蹭，眼神变得更加执拗和滚烫：“不要，我做不到。”他摇头，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独占欲：“你只能和我谈情说爱，要谈婚论嫁……也只能是我，”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气息交融：“亲嘴也是，上床也是，生孩子也……”

    “疯子！”慕淳耳根猛地一烫，血色瞬间蔓延开来，她慌忙用力捂住他口无遮拦的嘴，阻止他再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来。掌心下是他柔软而灼热的唇瓣，以及那不安分地试图舔舐她掌心的舌尖，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就在这时——

    “咔哒”一声，包间门被推开。

    慕淳像被触电般，猛地一把将秦谙习从自己身上推开，力道之大让他直接跌坐回旁边的椅子上。她迅速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和微皱的衣襟，努力摆出最端庄得体的姿态，仿佛刚才那个被缠得面红耳赤的人不是她。

    肖铮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地走进来。他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歪斜，额头上还挂着冷汗。他面带极度歉疚和虚弱的神色，几乎是挪进来的，他刚在椅子上坐下，脸色又是一变，痛苦地捂住了腹部，连忙摆手，声音有气无力：“啊，对不起，慕小姐，弟弟……我，我可能真的吃坏肚子了……实在抱歉，别等我了，你们继续，继续……”  话没说完，他似乎又感觉到了熟悉的翻江倒海，匆忙起身，再次狼狈地逃离了包间。

    慕淳：“……”

    他人已一走，秦谙习又朝她扑过去:“阿淳姐姐，你相亲对象叫我们继续……”

    她揪着他的耳朵:“你给我老实点!”

    这一次，肖铮没能再上桌。他直接拉虚了，被闻讯赶来的司机半扶半扛地带走了，走之前还大方让包房的消费全挂他账上，只留下一连串尴尬至极的道歉。

    偌大的包间里，这回是他们两人的了。

    服务人员退出去后，他们面对的还有一桌刚刚上齐的精美菜肴。

    秦谙习坐在慕淳对面，之前那副醉醺醺、黏糊糊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脸上还残留着一片薄红，眼神清明，姿态从容，完全就是一个处于清醒状态的、俊美得有些过分的男人，哪里还有半分醉态？

    她开始觉得肖铮挺可怜了，简直是无妄之灾。

    秦谙习重新开了一瓶品质上乘的红酒，给慕淳和自己分别斟上两杯。暖黄的灯光下，他精心打扮过的容颜如同带了桃花滤镜，眼底的兴奋和愉悦几乎要满溢出来，藏都藏不住。他举起酒杯，唇角扬起一个灿烂夺目的笑容：

    “姐姐，来，”他的声音清朗，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庆祝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吧。”

    慕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举起酒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盯着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你这狗东西疯起来也是没谁了。”

    秦谙习对她的评价毫不在意，他看向慕淳，眼神认真：“姐姐你走之后我又想了想，只是吃一顿饭而已，为什么要晚上才能见面？你们是不是还有第二场、第三场？我要在家里等着你和别的男人约会好多个小时吗……不行，不要！”

    他越说，眉头皱得越紧，仿佛已经看到了极其糟糕的画面。

    他像是幻想到什么不能直视的事，摇摇头，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面前左右晃了晃，语气带着后怕和坚决：“不行，一场也不行。”

    慕淳看着他这副样子大概是真喝醉了。喝那么多高度数的白酒，又喝红的，不醉才怪了。

    又因为他胡乱脑补、自己吓自己的样子，彻底无语了：“今天周五，我要去接孩子放学，所以结束后要去商场选礼物。”

    秦谙习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脸上的紧张神色稍微放松了一些，终于肯表现出一些醉态来：“礼物？你要给我买什么礼物？”

    慕淳：“……”

    她夺走他的酒杯，将剩余的就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