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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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青云什么?    青云试?    听了这话的两人第一时间就以为林待之在开玩笑。    但一个觉得林公子行光伟正,是个严肃的年轻人,一个觉得林兄虽然道貌岸然,但玩笑不至于这么低级。    于是都一脸错愕,显然是惊讶到了。    “文试向来由各地官员推举乡试人才,名额早就报上去了。”江枝看着林待之难得的坚定眼神,小声提醒。    柳飞双手抱于胸前,摸着下巴道:“规矩向来是死的,林兄可以和裴大小姐打个招呼,只是一个参赛名额而已,看在我柳飞的面子上,相信这点举手之劳必然是不足挂齿的。”    “武试。”    林待之看着两位朋友的出谋划策,忍着疼痛轻声说道。    武……武试?    “林公子……认真的吗?”江枝并不看好,完全没意料到林待之会是这么一个想法。    柳飞瞪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    “我想去浮生塔里看看。”    疼痛来得快去的也快,林待之心有余悸,转头看向那座熟悉而陌生的塔。    一别数十年,未曾再来过一次,是在害怕又或者说逃避什么呢?    如今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运使然,终究还是到了塔下。    怀中归藏玉简感受到塔的气息而莫名激动,牵引了他的伤势。    看起来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这支玉简。    可能是那座塔,也可能是塔里的什么东西。    但不论是什么,只要进去了,总能发现端倪。    既然如此,那就再去看看吧。    这句话说完,震惊中的两个人才恍然明白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于是柳飞开了个玩笑:“我觉得就在这里看看就挺好,没有必要进去。”    虽然不想打击比他柳飞还要自信的林待之,但是还是不得不多说几句。    “林兄现在这个状态,偶尔犯病起来,可能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江枝都打不过,去参加武试大比,不是给人家当沙包揍吗。比武下手没轻没重的,就算是有阵法和执戟者的保护,发生些什么谁也没法预料……”    柳飞说的很是真诚,语气很是恳切。    江枝委屈看了他一眼。    林待之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    柳飞识趣闭上嘴。    “孟夫子的讲学还没结束,你们接下来还要去听吗?”林待之突然开口。    柳飞一拍脑壳,一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支吾说道:“呃……对了,虽然很想和林兄还有江兄多说说话,但时间不早了,我约了人比武,就先走一步。另外林兄有事要找江枝你,你们慢慢聊。”    难得柳飞还带着伤,却这么努力。    江枝暗自惭愧,道:“我晚课也还没做,讲学就不听了,时候不早,得回客栈去了。林公子顺路的话,同我一起路上说?”    林待之摇了摇头:“我待会去找你。”    柳飞拍了拍林待之的肩,就此告辞。    江枝朝林待之拱了拱手,留下一句“林公子,一起加油。”    ……    浮烟书院发生的事情引起了朝廷的高度重视,驻守皇城的宿卫军统领同天威军副指挥使一度赶到。    但还未来得及处理后续一干事等,便被孟夫子礼貌请出了书院。    说的话文文绉绉,其大概意思就是有人出手,你们该哪凉快就去哪凉快。    这便是书生们最喜欢的以礼服人。    出手的人是个老瞎子,也就是裴清语口中的诸葛先生,但他不是真的瞎,这只是他的自称。    他只是视线模糊,很难看清东西,所以一直眯着眼,专心躺在良士楼顶的竹椅上看风景。    用孟夫子的一句话来说,他这是老眼昏花。    用当年林寻的话来说,他这是近视。    什么是近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近处方可视。    这是林寻的原话。    这样想着,诸葛先生的眼神眯得更深,就好像是想极力看清头顶的明月一般,直到那对深邃而包容的眸子全部沉睡在眼皮的怀抱当中。    然后,他打起了呼噜。    睡着了。    ……    风有千百种,都不及春风温柔。    这不是孟夫子的道法,这只是春夜最普通的风。    风吹过暗巷褴褛,吹过朱门红烛,吹过雕栏玉砌,吹过高台楼阁。    吹起了月色下,良士楼顶的一袭青衫。    诸葛先生身后多了个人。    那是林待之。    “你都看到啦。”诸葛先生没有睁开眼,说道。    林待之想起了傍晚在清水湖畔见到的浮生塔,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可惜我已经要看不到了。”诸葛先生说。    这话前后说得没头没脑,自然容易让人摸不着头脑。    倘若柳飞在这里,定要喷他一句“说人话!”,不过幸好他已经连夜赶去教坊司比武了。    林待之不是这样急性子的人,于是想了想,问道:“天机?”    诸葛先生睁开了眼,轻叹道:“看的太多,做的太少。难得出手一次,自然如此。”    林待之拱手作揖,道:“劳先生费心了。”    诸葛先生摇摇头,说道:“举手之劳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像我这样的人,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还有,比起我做的,你更应该感谢的是你的师父。”    李老头么?    林待之叹了口气,道:“我对不起他。”    “所以这些年你就躲在灵枢处混吃等死?”    “请先生教我!”青衫男子眉眼干净,眸底清澈,认真请教。    “……”    诸葛先生突然说不出话来,半晌憋得慌,骂了一句:“你这小子蔫坏,满肚子鬼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    林待之难得绽放一抹笑意,半晌正色道:“有机会我会去北方看他。”    诸葛先生这才满意点了点头,随后转了个话题:“天机屏蔽之术并非完美无缺,你如果要参加青云试,什么手段该用,什么手段不该用,想来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林待之苦笑:“就我现在这个状态,恐怕就算是想用,也用不了。”    “没事,我相信你可以的,总有一天你可以再度拨出那把剑。”    “哦?难道说先生看到了些什么?”林待之难掩喜色。    “瞎了,看不清!”诸葛先生很是反感年轻人一直套话,欣慰的神情立马转变,没好气说道。    林待之颇为失望,随口问道:“刚刚有人来过?”    “裴家女娃。”    “棋盘上这条白龙是谁的手笔?”    “自然是我。”    “先生吃过晚饭了吗?”    “昨天吃了。”    “塔里有什么?”    “……”    诸葛先生回头,眯着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成成成,我换个问题,乾元十二年,凤鸣山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待之摊手,和气道:“过去的事情总不是天机了吧。”    “你讨人嫌,这个问题老头子我不想告诉你。”诸葛老头面无表情。    “……”    林待之揉了揉眉眼,一阵头疼。    半晌说道:“最后一个问题,老先生您用天机之术欺负小青鱼是不是太过分了?”    “滚滚滚!”    诸葛先生勃然大怒。    ……    晚风沉醉,从临江路一路走到锦里胡同,穿行在花灯遍布的人流中,许久未曾夜间出行的林待之竟有了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客栈边旮旯处的拍户、提篮串街的小贩前也排起了长龙。    吃的有酒蟹獐巴、猪脚碎肚、肝肾腰花、火鸡卤鸭。    喝的是棠梨冰雪、红豆花茶、清汤淡汁、怪味胡辣。    因为柳飞的借钱不还,今日囊中羞涩的林待之并没有插足。    只是目光瞟到人群中。    那个巴巴数着前方人数的马脸青年时,多停留了几眼。    早些时候没认真听,原来文运来家住城东。    这样想着,进入客栈,用灵枢处腰牌回答了小二“打尖还是住店”的问题。    登记一番后,便径直上了楼。    三更灯火五更鸡,江枝很显然是位发奋图强的好考生。    虽然已快亥时人定,但透过雕花窗棂上糊的麻纸,还能看见他挑灯夜读的晦暗身影。    林待之走到门前,轻敲了三下。    半晌无人回应,隔了会又敲了三下。    窗上的阴影有了变化,江枝打开门扉,乖巧地向林待之打了个招呼。    “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没有……”江枝显得有些拘束,脸色微红,不好意思道:“方才看书太过入神,一时间没注意到林公子敲门,还请不要介怀。”    林待之微微一笑,自来熟的他不等主人发话,便径直走了进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看着桌上的书,挑眉道:“《怀仁注青庐剑仙集》?”    江枝略有迟疑,尴尬笑道:“虽然有半数人对当年那位名唤林寻的剑仙颇有微词,称他阅历当不起诗坛千古第一的名号,也有人说他诗词风格多变,用典毫无根据,有剽窃之疑。    但不可否认,林寻剑仙存世的三百四十二首诗词及残句,无一不是可以流传千古的名句。但可惜……”    “三百四十二首,有这么多吗?”林待之咂舌,“但好像坊间传言,那人明言过这些诗词并非他作?”    江枝摇摇头:“这些诗词造诣已然绝顶,风格多变,如果不是剑仙梦中偶得,又哪里多出来这么多迥然不同的文坛大师呢?    就像这首《水调歌头》。    孟夫子注,当时剑仙过幽州所作。    虽然只有半阕,但‘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中的报国豪情已经跃然纸上。    下文显然以雪魔侵占幽州失地抒愤,但我绞尽脑汁,一时间也没办法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光景。    也是在下愚昧,并不知道当今文坛还有能写出这样词句的人。”    江枝语气很是诚恳,声音尤为真挚。    没有看不起大夏诗坛的意思,也没有将口中的剑仙捧到无法触及的地位,唯有惋惜,唯有敬仰。    林待之恍然间也想起那位文武双全,却报国无门的词人来,目光悠悠,不知思绪最终落在什么地方。    看着他干净眉眼的淡淡愁绪,江枝也黯然神伤。    就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奇怪气氛将要在这间算不上逼仄的客房酝酿起来的时候。    林待之及时说了一句话:“江兄知道,当年你祖父是因为什么革职还乡的吗?”    “啊——”江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才想起眼前这人是有事相询,这才整理好情绪,正色道:    “当年父亲说时任洛城府尹的祖父,正在秘密调查一桩案子,然后因为一场意外而有了头绪。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告发他隐瞒洛城流民大量失踪而不报的消息,这才被革职处理。”    洛城流民大量失踪?    江府尹当年没有上报?    又是何人要就此告发他?能凭借这件事轻易扳倒一个府尹?    难道是朝廷高层所为?    林待之内心闪过无数疑问,继续说道:“这样的处理太过草率,毕竟是皇城府尹,不问而诛是有什么隐情?”    江枝摇头:“事情太过久远,父亲参与不多,也记不大清。祖父从不肯对我们说这些,所以也不大知道其他事情。”    林待之追问:“那么那件案子呢?”    “说是移交给刑部处理。”    又是刑部。    虽然不一定会有,但还是需要拜托裴清语有空查看一下卷宗。    “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时候革的职?”林待之目光澹澹。    “乾元十二年。”    ……流云一十三的春归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