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又当又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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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贺知州,这个案子到现在,可算是能看到一点曙光了。”满鹏程点点头,又看向丁立生:“丁部堂,现在关键就是找到这个王管事。”    “这个我也知道,总督署昨晚连夜调了兵,于各个城门设卡排查,城内也派了人,准备挨家挨户的查。”    “皇上对这次丝绸丢失的事情是什么样的态度,我刚刚也跟部堂大人您说了,抛开汪强的案子,倭寇那边,您恐怕也得多操心了。”    “是,内阁的公文我收到了,南直隶的战船只要一到福建,肯定不会放过那些倭寇,只是我两头怕也忙不过来,总督署调来的这些兵……”丁立生看了贺临一眼:“我就交给贺知州差遣了。”    说完,起身走到贺临面前:“如果王管事还在城内,贺知州可不能放他跑了。”    贺临心下感慨。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丁立生当着满鹏程的面把这事交代给她,之后找不到人,问责起来,满鹏程也找不到丁立生那去,只会找她。    可丁立生是总督,王管事也是在漳州跑的,贺临不可能推这个事,只能应下。    “是,下官明白。”    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也安排好了,满鹏程点点头,起身:“我披星戴月的赶路,已经一宿没合眼了,若没有其他事……”    丁立生笑笑:“满大人休息吧,我就不打搅了。”    语罢,起身往外走。    他都走了,贺临自然不好再留着,打了个揖,正要跟着离开,却被满鹏程喊住:“贺知州留步。”    贺临脚步一顿,不解的看着他。    满鹏程笑了笑:“我听丁部堂说了,这些日子,你为了汪强的案子忙前忙后,辛苦了。”    “大人哪里话,都是下官分内之事,不敢谈辛苦。”    “我知道,这王管事背后如果真的有人帮衬他,找起来肯定就麻烦了,为难你了。”    满鹏程也不傻,能搞出丝绸被劫这么大案子的,怎么可能是小势力?    而且这次的问题,多半出在朝廷内部。    越是出在内部,自然越麻烦。    贺临何尝不明白这是一桩麻烦事呢?    可这麻烦事摊到了她头上,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苦涩的朝满鹏程笑笑,低下头去。    “丁部堂说王管事虽然逃了,但他妻女被你带回了衙门,此时正关着?”    “是。”    满鹏程拍了拍她的肩:“如果王管事人真的还在漳州,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贺临心下微震,抬头看向满鹏程,一时语塞,愣了片刻。    满鹏程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拂袖走入里间,留下一句:“好了,我也真的累了,王管事的事情,就拜托贺知州尽心尽力去做了。”    “是,下官告退。”贺临回过神,对着他背影缓缓弯腰作了一揖。    离开满鹏程的院子,卢同知有些不解:“大人,满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不是都已经审过赵氏了吗?还能有什么突破口?”    “人活一世,皆有软肋,若你是王管事,躲在漳州尚未出城,知道妻女在官府手中,你最担心,最害怕的是什么?”    那肯定是官府拿妻女威胁自己出来啊。    想到这个,卢同知顿时哑然,半晌,小心翼翼的问:“那大人您……会去做吗?”    贺临没有回答,沉默的翻身上马。    *****    等回到州衙,贺临才能坐下喘口气。    思考着满鹏程最后那番话,她揉了揉眉心。    王管事杀汪强的事情,只能算得上帮凶,至于王管事是不是跟丝绸被劫案有关系,那都是推测,没有实质性证据。    真按照现行律法来算,王管事犯下的事,肯定是祸不及他妻女的。    但假若官府铁了心拿妻女威胁他出来,会使什么手段呢?    会直接将他妻女推到菜市口,嚷嚷着让王管事滚出来,不然杀了他妻女?    自然不可能。    这是官府,不是强盗。    官府行事,讲究一个名义。    首先,肯定是找个借口栽赃,先给王管事的妻女泼上一盆脏水,定一个罪名。    之后,便可以想想处罚了。    动刑?游街示众?选个日子砍头?    看当官的高兴了。    当然,不能忘了最根本的目的:逼王管事现身。    所以在做这些处罚之前,肯定都会大肆宣告一番,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王管事现身不现身,他的妻女都得死。    因为事情已经闹的满城皆知,官府不可能立马推翻之前给他妻女定下的罪名,这样会让官府的公信力大打折扣。    满鹏程会跟贺临说那些话,原因也有二。    一是因为贺临是漳州知州,本地的地方官,跟百姓打交道久,衙门班子里肯定也都是她亲信,做这事合适。    二是因为这样虽能误导百姓,却误导不了官府里的人。自己去做,对名声有损,他肯定不会愿意。    所以,他才有意无意的这么来点贺临。    传达的用意也很简单:我需要一个替我去做这种脏活累活的白手套,而我觉得你很合适。    当然,会选贺临,也是他料准了贺临很难拒绝。    因为他是“直达天听”的钦差。    是能在皇上面前,一句话把贺临在这件案子上所做出的所有努力,轻描淡写带过的人。    湘昆端了茶杯上来,摆到贺临手边,见贺临揉眉心,问:“老爷您头疼?”    “湘昆,你知道当官和当婊子有什么区别吗?”    湘昆惊到了:“这……能比吗?”    贺临拿起茶杯:“能比,当然能比,当婊子的不会人人都要牌坊,可当官,没人缺的了牌坊。”    湘昆神色难掩震惊。    这岂不是就说当官的人……都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可老爷您就不是这样的人啊。”湘昆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    贺临垂眸望着杯子里茶水漾出的波纹,“或许有一天……也会是。”    ——作者的话——    官场沉浮,由人不由己。    无欲则刚,无求则强。    可这样的世道,你想清清白白往上爬,难啊……良宵的七品逆袭:最强女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