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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沉,灵台没怎么清楚过。    妙妙是因为洞中烟尘的后遗症。    萧定晔的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脑中一团乱麻。    怀中仿佛还有个温软的身子贴着他,用他已四年没亲临的体验,凌迟着他。    一片又一片,割的他体无完肤。    痛。    痛并快乐着。    快乐且心酸着。    心酸又卑微着。    这就是他萧定晔的人生。    在没有遇上她的前十八年里,他被他三哥压制。    在遇上她之后的十年里,他被她压制。    他堂堂中宫所出的皇子,就没有过过潇洒的日子。    他侧首望向八丈远之外的那个压制他的人。    她此时正被她的兄弟姐妹们簇拥在最中间,遮的严严实实,一点都看不到她。    他纵然看不到,也能想象,她现下一定是闭着眼支着脑袋,面上说不定还含着些无辜的神色,总之是将她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害者,而不是一个施暴者。    两个人之间已相隔了四年,萧定晔这回没有猜中妙妙。    她在羞恼。    她在日头底下坐了一阵,当神智渐渐正常时,她就开始羞恼。    她转头同身畔的哈维道:“老二十四要一直这么丢人吗?”    被烟尘迷了心性的人,不止妙妙一人。    当时在洞里,浓烟滚滚时,与她同路的、排行二十四的弟弟也吸了一口浓烟。    练武之人肺活量惊人。    这一口下去,这位老二十四到现在都不能消停。    在洞里,他伪装成一条鱼。当兄弟们寻见他时,他还在地上的浅水里扑腾。    在洞外,遇见了树,他伪装成了一只猴,不停在各树梢上来回跃动,口中发出快乐的“嗷嗷”声。    妙妙羞恼,觉着自己进洞没有照顾好兄弟。    须知这位阿弟虽然排行最尾,可最好面子,平日里穿衣打扮一丝不苟,唯恐旁人非议他。    现下他被一口烟改了心性,欢腾的仿佛猴精入体。不知他清醒之后,听闻此事,可会羞愤撞墙。    此时同样陷入羞恼情绪里的,不止妙妙一人。    萧定晔在理不清自己的头绪、便将情事搁置在一旁、准备操心眼前事时,也陷入了羞恼中。    他不是为他的阿弟,他是为他的近侍。    随喜正躺在他的不远处,哎哟连天唤痛。    自主子们带人进了山洞,他成了留守太监之后,就遭遇了一场群殴。    坎坦青年们这回使了大力,也没打算给什么皇子留脸面,于是随喜的一张清秀小脸就变形的很严重。    赤橙黄绿青蓝紫,脸上像是开了个彩妆铺子,热闹的不是一般。    萧定晔原本尚算个护犊子的人。譬如最开始妙妙的坎坦兄弟们受妙妙的差遣,要取随喜狗命时,是他站出来护住了随喜。    然而此时他听不得人唤痛。    他一听,他就想起了他在这泄洪山洞里的悲惨遭遇。    若不是有个人昏睡中不停唤痛,借着他去查看的当口搂住他的腰不放手,他就不会软了第一层的心肠。    后面就不会那么快被妙妙拨开第二层心肠,吻的他毫无抵抗之力。    此时随喜躺在地上,唤痛声一声叠一声。    每一声都仿佛在嘲笑萧定晔:“哈哈,没出息,又被那个女人拿捏的死死,你算什么太子!”    他听得火大,一脚踹过去:“给老子死远些!”    立刻有暗卫上前,将随喜抬去了小径对面。    妙妙此时忧心的看了半晌的兄弟耍猴,收回思绪,开始艰难的回忆她在洞里的遭遇。    有些难忆起。    她只隐隐约约记得,她同萧定晔之间,有过一场极重要的事。    至于是什么事,却完全想不起。    她坐起身子,引颈远望,见几丈之外的萧定晔原本垂首不知在想何事,忽然抬头往她这边瞧了一眼。    只有一眼,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几乎算是逃命一般的躲开了她的眼神。仿佛但凡她同他对上了视线,她就能将他活吃了。    她越发觉着有蹊跷。    那烟尘令她失去了过去一个多时辰的记忆,可没让她忘记她的任务。    她是来救孩子的!    她立刻起身向萧定晔而去。    只将将靠近了他的那一边,他的人登时将他护在身后,手中剑已拉开了半截,随时准备作战。    几丈外的二十几个坎坦兄弟们蹭的一声站起,各个手中也扬起了弯刀。    结束了短暂的合作,双方又恢复到了剑拔弩张的状态。    妙妙的目光穿过人墙,道:“我有话问你。”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隔了半晌,萧定晔方低声道:“你等退下。”    隔在他和她之间的人墙一分为二,退了开去。    坎坦的兄弟们也收回了弯刀。    萧定晔缓缓起身,负手而立,错开眼神不看她,只道:“何事?”    她越发觉着他心里有鬼。    如若没鬼,他作甚不敢同她对视?    她心中忽的焦躁起来,咬着后槽牙道:“你对我的娃儿做了什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时隔四年,她在讹人这个特质上有增无减,登峰造极。    他仿佛看智障一般瞪着她:“胡猫儿,老子能对你的娃儿做甚?你的脑子里塞的都是什么?”    妙妙眯着眼望着他,不依不挠道:“那你为何不敢看我?你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告诉你,我的娃儿是我的命,你敢有任何伤害他们的地方,我与你同归于尽!”    他听着她不着四六的威胁,再将她细细打量一番,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仿佛真的记不清前事。    他心中倏地一动,低声道:“我不敢看你,是不想被你强人所难。在山洞里,你以为你中了毒命不久矣,便哭着喊着说你的两个娃儿是我的骨肉,让我今后好好对他们。本王……”    她登时打断他的话头,连连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说那话!”    他便淡淡道:“那你说,你当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实在想不出。    她就是因为想不出,所以才来找他,想问清楚她在山洞里的见闻,也好继续往下走。    可她再想不出,她也决不相信她会透露娃儿的身世。    她双眸一眯,冷冷道:“萧定晔,我娃儿的阿爹到底是谁,难道我不比你清楚?真到要死的那一天,我即便要托付,也是托付给他们的真爹,怎么可能托付给你?!”    他虽然知道她是个满口假话的人,可他听了这话,内心却也有一股深切的失望。    他强打起精神,道:“你既否认的如此真切,可见在洞中时,你是在诓骗我。也幸好老子不相信,不愿意白白多了两个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