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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    每一步,都踏出无数霜花。    元衡的情绪波动,已经造成仙力外泄了。    仙力外泄对修行者来说并不是小事,他此时最该做的是坐下来默念静心诀。    然而元衡此时却不想管什么仙力,也不想管什么静心诀。    他只想知道,屋内的人是不是他的师妹。    三百年了,虽然他成为大能后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师妹,然而这并不代表他已经忘记。    他记得师妹月牙般的眼睛,还记得师妹晕红的脸蛋,在他的记忆里,师妹永远是胆小的、羞怯的,是需要放在他身后被保护的。    但是如果牵引着他神魂的那个女人真是师妹的话……    元衡不由得想到上个月见到宁逐时说过的话:    ——你要找谁?    ——一个爱喝酒,且……爱男色的女子。    元衡:“……”    不可能!    他师妹从来都不爱喝酒,也不爱男色!    他想要冲进厉鸢的房间一探究竟,只是指尖刚一碰到木门,就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    厉鸢的哭声断断续续,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此时此刻,又何必自欺欺人。    其实早在小凤神神秘秘地说要见人,且出现在这里,他就应该明白了真相。    ————    厉鸢的哭声断断续续,声音沙哑得让闻者落泪。    然而在房门之内,她面无表情地疯狂撸小凤,嘴里还能发出死了丈夫一样的哽咽。    被撸得双目呆滞、绒毛炸起的小凤表示:不知道鸢鸢在玩什么游戏,但是这熟悉的手法,这恰到好处的力度,是小凤熟悉的主人没错了!    天知道小凤已经三百年没有被人这样疼I爱过了,元衡那个冷血的主人,就只会敷衍地蹭它一下!    待听到门外再无声音,厉鸢总算停下来。    她喝水润了润喉咙,将小凤抱在怀里,微微叹了口气:    “等这件事过去,我就带你出去玩。”    小凤贴着她的脸蛋,小声道:    “鸢鸢难道不伤心吗?”    厉鸢看着桌上的茶水,叹气:    “伤心,怎么不伤心。只是如果伤心的话是顾不过来的。”    小凤以为厉鸢是真的喜欢宁逐,不由得心疼地抱住了她。    哪想到厉鸢说的是——    为四个野男人伤心,老娘会累死的好吗?    她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于是悄悄地起身,把耳朵贴到了门缝上。    一瞬间,被冷得打了个哆嗦。    暗道天气什么时候这么凉了?    待门外好久都没有动静,不由得暗喜。看来这一关过了!    夜半,厉鸢心情甚好,于是带着小凤坐在院内的大树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喝酒。    小凤的肚子喝得滚瓜溜圆。躺在厉鸢的腿上打了个酒嗝:    “这日子真爽。小凤好久都没有和鸢鸢喝酒了。”    天上的酒虽然醇香,但不够有劲儿。而且仙门门规森严,不许酗酒。它一只鸟想要找酒喝太难了。    厉鸢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小凤在临仙阁偷喝酒的日子。    那还是在她退婚前的几个月,晚上睡不着去后院溜达,没想到挖出了老爹藏在树下的酒。然后就和小凤偷偷地分了。    第二天早上老爹暴跳如雷,她满脸无辜,最后不了了之。    她微微一笑,摸了摸小凤的肚皮:    “在那边难道没有酒喝吗?”    小凤道:“元衡不让我喝……”    这个名字一出,不仅厉鸢一怔,连站在树下的元衡也不由得失了神。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下午,从听着厉鸢的哭声暂歇,到看到她出门喝酒。    这一个下午,他不知道想了什么,总觉得想了很多,却又觉得什么都没想明白。    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上去质问,到底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也该质问她为什么会成为别人的未婚妻,但是不知为何嘴巴像是被冰封住一样,神魂离体般一片空虚。    此时听到小凤突然提起他,他不由得一怔。    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厉鸢沉静的侧脸。    她会说什么?    是还在嫌恶他,还是……    厉鸢放下了酒壶,捏了捏小凤的爪子:“那以后就让你在这里喝个够。”    她下意识地忽略了小凤话里的名字。    元衡眉目微敛,劲瘦的身影如同泄在地上的一束月光。    小凤忍不住贴在她的手心:“小凤会在这里陪着鸢鸢的。”    月上柳梢,厉鸢的呼吸从室内传来。    小凤躺在厉鸢的脖颈上,睡得四仰八叉。    突然,它的鼻孔一动。似乎嗅到了仙米的气味,还是最好的仙米。    它迷迷糊糊地站起来,还以为自己是在仙界,顺着窗缝钻了出去。    一落地,就看到地上摆着一粒米,它低头啄了一颗,走了两步,又啄了一颗,一路走一路啄,突然啄到了一双银白的长靴。    小凤:“……”    这双靴子看起来有点眼熟。    它全身的毛一炸,连滚带爬地往回跑。    却是晚了,它跑到一半,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样,瞬间动弹不得。    艰难地抬眼,见一长身玉立的仙君负手而立,垂着长眸看着它。    眼中的冷冽几乎把它的鸟毛都冻光了。    小凤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元衡……”    元衡设下隔音罩,声音低沉: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凤瑟瑟发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贪那一点吃的。    “你上次来这里,就见到她了是不是?”    小凤眼珠乱转,哼哼唧唧地不说话。    “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见她是不是?”    小凤眼泪巴巴地道:    “元衡,小凤知错了……”    元衡闭了闭眼,这就是承认了。    他声音微哑:“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凤道:“你和鸢鸢以前……小凤不敢说。”    他和厉鸢以前是师兄妹,也是前未婚妻。厉鸢还曾经退过他的婚。    他眸光晦暗,一时间心绪难平。    “她知道我在这里吗?”    小凤摇了摇头。    元衡闭上眼,半晌,他解开小凤身上地咒语,道:“你最近跟着她。问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凤:“……”    这是要让小凤做间谍啊!    它犹豫地划拉爪子,元衡垂眸看它,它马上道:“小凤明白!”    做间谍就做间谍,到时候怎么说还不是它说了算?    元衡转过身,看着将他和厉鸢隔开的窗,缩在袖子里的手掌缓缓握紧。    他告诉自己,他一向道心稳固,留在这里绝对不是留恋,而是因为要找到神魂被厉鸢牵引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厉鸢带着小凤和众人道别。    院主问她为何要